心脏砰砰剧跳,吴水牛心中难受,有一道气堵了整夜,无处宣泄。风呜呜刮过耳边,吴水牛觉得自己病了,要不然身上怎么会这样敏感,连风的拂抚也能带起酥麻感……或许是那手掌和嘴唇的感觉已经烙在脑中,忘不掉了。
我真的是gay吗?
吴水牛扪心自问,活了这些年并没有对哪个男人产生过性趣,他一直很正常,由于儿子不喜欢继母,再加上工作忙碌,所以他基本上过着禁欲的生活。虽然他是个男人,中年男人,但他很满足清心寡欲的生活,所以从不去纠结什么性冷感,不行,柳下惠的。
只是到了今天,他不淡定了,他根本不是什么性冷感,也没有不行,更跟那柳下惠的没有半毛钱关系。昨夜是谁弄得跟拍毛片似地?是谁扭着腰在别人手掌里去了?又是谁勾住男人的脖子索吻?天杀的都是他!这个浪荡的家伙就是他自己!
如果他这也叫性冷感,不行,柳下惠,那么整个地球几十亿人口全该是淡定帝了。
所以吴水牛更加疑惑,难道他一直是个隐性的gay,所以从前才会觉得没有老婆也不差?
他无法否定这个想法,毕竟他跟大夫人除了‘放进去’这一步没有实行以外,该做的都做透了,还要命的舒服,弄得他有几次都差点把持不住,险此就要给球球带个‘继母’回去了。
不过想想,他今天落慌而逃,也着实窝囊得紧,怎能连交代也没有一句,就丢下大夫人一个人面对呢?也不知道大夫人醒来会不会胡思乱想,大夫人昨夜的行为就够奇怪了,别要想太多,弄得心里不舒坦,吃不上饭……昨夜里摸着,人不是瘦了不少?
想着想着,水牛的脚步逐渐放慢,最后傻傻地站在人行走道上,摸摸下巴,眉头时而舒展,时而收紧,也不知道已经惹来路人侧目。
看,有个衣衫凌乱,脖子上带着密集得厉害的红痕齿印,一脸彷徨的小伙子站在路中央,能不引人遐思么?
路人浮想联翩,更有好心的大姐阿姨大妈主动围过去。
“年轻人小伙子小弟弟,有什么需要帮忙么?”
水牛回过神就发现自己被一群散发着柔和光辉的女性包围,满心困惑,挠耳抓腮一番,在充满母爱的注视下,暗暗感激大家的热心肠。
转念一想,实在也有需要帮忙,就堆是甚是无奈的笑容,讪讪道:“姐姐们,有谁能把手机借我用用吗?”
其实吴水牛这壳子长得真好,是个很清爽的帅小伙,笑起来更是有一股无形的杀伤力,对各年龄阶层的女性都有效,所以在一阵噼呖啪啦的掏手机声音过后,眼前俨然出现小型手机展览会,有珍珠白,苹果绿,柠檬黄,樱桃红,海水蓝;有滑盖的,折合的,直板的,触摸的;有诺鸡亚,说爱,摩托驴拉,踢死鸟等等,挂饰更是琳琅满目,叫人眼花缭乱。
水牛掂量一下,最后在强烈的斗气影响之之下,他毅然接过万紫千红中的一点绿,某大叔伸过来的手机,对该大叔友善地笑了笑道过谢谢,就背过身去拨号。
大叔正陶然,下一刻就淹没在一堆里着金刚钻的粉拳之下,抱头鼠蹿。
水牛也不知有人正在遭罪,耳边充满着正在连接通讯的提示音,直至悠长而有序的声音突然止住,另一端传来严肃简洁的男声应答,也显得不那么真实。
掂着手机,水牛脸上微微泛红,暗骂一句没出息。
“小子?”
虽然听见声音,阮元沛却直觉认为这就是从床上开遛的人,声音不禁放柔,轻轻的,好像呵护住易碎的玻璃。
水牛懵了,心想:是呀,这就是在耳连呢喃了一夜的语调。
“呃,大夫人……”既然都被发现了,水牛按捺住掐断通话的欲望,难看地牵扯唇发出几声干瘪的低笑:“抱歉啦,我先走了,可是你别想歪了,我就是……就是因为要上课,你了解,球球可不知道我出外了,他会提心……我连手机都没有带。”
手机另一端,阮元沛听着略带不安语调,笑意浮上脸庞,是真真切切深入骨髓的笑。
即使是借口,但正因为在意才需要解释,不是吗?比起暧昧不明的沉默,他喜欢这个,特别拙劣,是那人的风格,从来就不是能言善辩的角色。
听了一会,也大概能想象少年人一边讲电话一边急的模样,不自觉地,笑容中掺上几分宠昵,于是柔声说:“嗯,我了解,不是要上学?时候不早了。”
另一头吴水牛挖空心思要解释自己的逃跑行为,想说让大夫人安心,哪知道自己越说越不对劲,越急,就恨不得立即回去面对面做思想工作,不想听到这样的回话,顿时有种逃过大难的轻松感,嚷嚷:“我就知道大夫人最聪明了。”
“所以……你的答复呢?”
答复?
意识到是在问告白的事,水牛搔搔脑门,瘪着嘴想了想,轻叹:“就不能慢一点吗?这些事,不是应该先拉拉小手,以后再亲亲嘴,再之后才干昨晚那档事嘛,你搞什么乱套啦。”
沉默片刻以后,阮元沛十分温柔地提醒:“还记得吧?是你提醒我,爱情可以做出来。”
是曾经有个少年人在车子上发表豪言壮语,教导一大叔勇往直前,创造爱情。
这下吴水牛连死的心都有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泪流满面之余,禁不住求证:“不是吧?你那时候就想跟我搞啦?怎么不早说!”
“……早说了,你还会光着膀子晃来晃去吗?”
“靠,你个色胚!”
不提倒好,这么提醒,水牛能够想象这个人经常装做一副读报纸的正经八百模样,其实都不知道对他进行了多少回视奸。
想到这,山民小子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已经红得像一只熟透的李子。
“呵,是呀,我已经等了很久,你还要我等多久?”
转了一轮,话题带到原点,水牛咬咬唇,泌凉晨风鼓动清新气息,是个让人心旷神怡的清晨。
这样的早晨能让人脑筋清醒,以致于水牛不得不认真思考问题,即使有些事并不是清醒理智就可以解决,可总是能做些对比。昨夜里他跟阮元沛该做的不该做的都鼓捣得七七八八了,难道跟男人蹭也不会恶心?不是,至少之前已经有先锋苏卷卷试探过,水牛很清楚,当时如果不是那家伙有病,一顿胖揍是少不掉的。
那感觉贼恶心了,可是大夫人……就不一样。
这么一对比,厚此薄彼,答案不是昭然若揭吗?
水牛是对感情事缺了点灵性,从他多年来未曾发现儿子的感情,不理解苏奕雷的心意,甚至可以毫不犹豫地拒绝别人的告白,都一一体现这特色,因此简单的选择题,也让他头痛异常。
而且,横桎在所有之前的,是球球。
无论是燕十六还是重生后的吴水牛,一直都以燕裘为先,不可思议的血缘在理智毁灭以后也不能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