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吴水牛张口结舌,无从反驳。
是啦,他被搂一把又不会少块肉,就是鸡皮疙瘩,小小恶心一把而已,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接触,他还能忍受。
“呔,你还有没有更恶心一点?”
“自然有,但怕你会揍我,再说吧。”
唇角重重抽搐,吴水牛觉得必须要声名:“我真不是同性恋,你再怎么搂搂抱抱我就觉得恶心而已,可你要敢再进一步,那你还是先跟牙医预约吧,我不太确定一拳能揍掉你几颗牙齿。”话落,挥了挥拳头。
苏奕雷默然,鼻子往吴水牛颈窝里拱了拱,但立即被无情的手掌拍了回来,苏奕雷当下感到气馁,改用哀兵政策:“我跟燕裘的爸爸燕十六是儿时玩伴,他那个性格……你跟他很相象,我来不及与他重逢,这是我终生的遗憾,你就不能先沉默,让我好好缅怀他吗?”
水牛微愕,很感动苏卷卷对那份友谊的看重,再想到苏卷卷旧病复发的诱因就是燕十六的死,既然搂搂有作用,那就搂搂吧,他选择沉默。
碰地一声,门板打在墙壁上发出巨响,厅中二人同时回首,就见阮元沛犹如地狱恶鬼般疾步冲过来,没有任何声明,立即动手。
等他们反应过来,吴水牛易手,苏奕雷被一脚无情地钉地沙发上,动弹不得。
阮元沛居高临下睨视这被踩得差点缓不过气的人,目光阴鸷,语气森冷:“苏奕雷,你不知道猥亵未成年人最高可判监禁五年吗?相信我,五年后,你将不会见到铁网外的阳光。”
苏奕雷挣扎不开那铁桩似的脚,胸腔内空气差点全被辗出来,憋红了脸,却不认输,哑声挑衅:“哼,阮警官好大的架子,你怎么不问问当事人,承不承认我猥亵他?”
斗鸡似的俩人同时移眸,看向当事人。
当事人目瞪口呆,整张脸涨红得能滴出血来似地,心里重复着:公公公公公公公……公主抱?!
苏奕雷瞠目,阮元沛皱眉,不明白这小子在干什么。
讨人
“小子?”
“水牛?”
两个大男人同时轻声唤,目光不能从少年人涨红的脸上移开,心里别提有多困惑。
“嗯嗯嗯嗯嗯?!”
“嗯?”
两个男人犹如鹦鹉学舌,困惑地复述,心中更加困惑:啥?
吴水牛‘嗯’够了,终于抑制不住血气汹涌,压力计破表,他一脸猪肝色,就像被扔进沸水里的虾子似地,腰身猛力一挺就蹦离了阮元沛的怀抱,稳稳着地,头也不回地飙走:“我去做饭!”
望着绝尘而去的背影,那急的模样,男人们终于明白——吴水牛害羞了。
悟过来,再听露天厨房里传来剁肉饼声响,阮元沛咬牙切齿愤恨瞪苏奕雷,眼神赤裸裸的指责:看你干的好事。
就是苏奕雷随便搂搂抱抱,才教那小子反常的!
阮元沛是越想越恨,神情越发狰狞。
苏奕雷挑眉,感觉压在胸膛上那脚并没有松开的迹象,当下也无暇去分析吴水牛的诡异行为,他十分不满于现状,更不愿意低头求饶,满心是要这家伙难受的报复心理。他冷笑,语气轻佻:“呵,瞪我干什么?摸摸而已,又没有深入。”
阮元沛差点把牙龈压出血来,怒意满脸,鞋底狠狠一辗才收回脚。
这一踩分量可不小,苏奕雷感觉胸腔内空气都给挤出来了,窒息感抓紧了他,他重重呛咳,墨黑眼珠子顺着泛红的眼角狠狠剐刹阮元沛,不忘冷声讥讽:“野蛮人。”
阮元沛表情冷峻:“再动我儿子,你就改口叫我‘凶手’。”
迎向充满戾气的警告,苏奕雷喘着气却傲然扬颌,唇角笑纹嚣张得可恶:“哈,他是你亲儿吗?不过是半途出家的和尚,装不来慈父,我看你才居心叵测。”
“你……”阮元沛下巴绷紧,苏奕雷的话直戳红心,狠狠鞭挞着他,让怒容加倍深沉,阮元沛只觉这卷发男跟蟑螂一般讨人嫌,恨不得补上几脚,叫害虫死,但尚存的理智制止了这些,何况这只蟑螂还有利用价值,他必须忍耐。深呼吸几回,他便压低声音提醒:“你不应该来这,就现在的情况,我们不宜接触太多。”
苏奕雷将阮元沛的表情变化一丝不漏看进眼里,此时确认不会有危险,便放开来,他翘腿斜躺在沙发上,好不惬意:“我要犯病了,可管不着‘他们’要干什么。”
“……”不见也见了,阮元沛虽然很想赶人,但现在也是说话的时机,他分神睨向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特地降低音量:“苏奕雷,你究竟是不是想要计划成功?”
“当然。”苏奕雷应得毫不犹豫,却又另有打算:“可我也不是唬你,我这病自身控制不了,原先总是要找燕裘帮帮忙,可如今看来,吴水牛功效更佳,或许以后就非他不可了。嘿,别瞪我,这只是医生的诊断,我复述一遍而已。”
阮元沛一张脸僵化,犹如硬邦邦的石雕,他目光森森然胶在苏奕雷身上,声音也冷:“所以?”
“呵。”苏奕雷喜欢跟‘不笨’的人交谈,唇角笑弧又加深几分:“你现在也不方便照顾他,不是吗?何不把他交给我呢?一来可以为我治病,二来我‘身边的人’能够保护他,一举两得。”
苏奕雷以为这会招致一些过激反应,也做好准备好应付,结果没有,阮元沛只是以静静凝望他,似乎隐入沉思,表情深沉,与刚才判若两人。苏奕雷暗暗诧异:这家伙也是多重人格吗?
对凝片刻,阮元沛终于有动作,他移步坐上苏奕雷对面的沙发,径自拿起苏奕雷买的早报翻阅:“你有那个本事,就带走他。”
“……你就这么有自信?”苏奕雷不满意这两个人之间互相深厚的信赖。
“自信?”阮元沛嗤笑:“你何不试试亲自邀请他?”
听了那样突兀的自信话语,苏奕雷近乎苛刻地以狐疑目光洗礼阮元沛,然而后者似乎真的专心读报,对他的打量视而不见。苏奕雷大惑不解,他仔细观察过,阮元沛实在不像有夸口自大的意思,倒更趋向于陈述事实,使他倍感不安。
“不用你说。”虽然心里忐忑,苏奕雷嘴上仍然逞强。
大手抓皱报纸边沿,阮元沛两眼发直,仿佛要将报纸瞪个透窟窿。
厨房中的吴水牛并不知道外头两位已经展开一番唇枪舌剑、眼神厮杀大战,他要恢复冷静,急需要发泄口,双手握紧菜刀将冰鲜猪肉剁得肉沫横飞,那股狠劲也不知道剁的究竟是猪肉,还是哪个该死的混账,或许是他自己。
他是真是恨不得一刀宰了自己,就抱一抱,只是抱一抱而已,他大爷的脸红个屁呀,弄得原本很单纯的事硬是暧昧起来。思来想去,水牛将问题归咎于夜里暗示阮元沛那事有关,或许是因为太上心了,启发到他,弄得他也像个同性恋似地,被人男人搂搂就搞脸红那一出。可这也不是办法,总不能随便跟人碰碰就脸红,他以后还要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