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苏奕雷不挽留。
十六愣愣地被拉着走,他翘首回望,加长礼车缓缓从他们身边驶过,往大学方向驶去了。
“苏教授跟校董有亲戚关系,睚眦必报的恶劣性格也是众所皆知,你就不要随便招惹他。”
十六看着儿子随步伐软软扬动的黑发,巴巴地眨了眨眼睛,顺藤而上:“既然是这么麻烦的人物?你怎么就跟他这样要好,晚上还约会?”
燕裘放慢脚步,松开手,他瞥了十六一眼,没有回话。
十六立即加快脚步赶上去,发挥缠功:“你不会是被他捉到辫子吧?别怕,告诉我,我帮你解决。”
燕裘依旧无语。
十六又赶上几步,一边倒退一边加把劲游说:“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我的养父元沛呀,他绝对有这个能耐,你就跟我说好了,我一定帮你。”
分神瞥了这倒着走的人一眼,燕裘挑眉,正要讲话。
十六可机灵,稍稍偏首往后瞥去一眼,轻轻一跃就跳上长椅,继续倒着走。
燕裘微讶,暗暗惊讶吴水牛的这份灵巧。
“燕裘,看在燕十六分上,你就相信我吧,无论是任何问题,我都会尽全力帮你。”尽管十六已经压抑住那挠心抓肺似的焦急情绪,还是心急如焚:儿子!儿子!你快点说吧,要急死老爸了。
终于,在燕十六的热心之下,燕裘稍加斟酌就说了:“不,是我找苏教授帮忙。”
卷卷是无辜的?
“哦?”十六更好奇了:“有什么非要他帮忙不可?”
“关于我的学业。”发现坦白也不难,燕裘戚戚而谈:“我计划跳级进入大学部,有他帮忙会更顺利。”
跳级?燕十六可不记得儿子有这样的打算。
“好好的干什么跳级?”他并不支持儿子这样急进。
燕裘透过镜片瞅了这神色紧张的同学一眼,暗暗思量着对方有几分真心:“我自有打算,吴水牛,你也管得太宽了,以后不要再挡在我面前,我不需要你帮忙。”
话落,燕裘丢下十六,快步往前。
十六落后了,但他不再追上去,只是远远地跟着,目光离不开那道背影,把那股义无反顾勇往直前的气势尽揽眼内。
球球究竟有什么打算呢?
燕十六了解燕家男人,长得再斯文,犟起来可不一般。与其费功夫跟牛脾气对着干,不如绕个弯,从另一边突破吧。
想罢,十六一把钻进树丛里,掏出手机迅速拨号。
“大夫人,帮忙调查一个人。”
阮元沛单手操控方向盘,眉梢轻挑。他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在燕十六的丧礼上,献花的时候突然轻轻地笑了,虽然很快就淹没在灵堂悲恸的痛哭声中,但阮元沛还是注意了到这突兀的表现。他曾经在意,但后来查探过,确定对方只是一名大学教授,就搁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