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朝夜這狐狸精,竟然在傳音之中都使用了媚術,就等著蠱惑人心。
她氣的不行,恨恨的發過去幾個字:「騷狐狸精!」
心裡卻稍微放下心來。
既然祁朝夜已經同她撕破了臉皮,那他以後肯定不敢再回不道山。
而她,只要這次跟著蒼師叔回到不道山,拿了這張丹方,她發誓,在徹底解毒之前,絕對不會下山。
就算以後下山,她也會隱姓埋名,哪裡有祁朝夜,她就繞著走。
總而言之,他們再也不會有交集。
祁朝夜今天說的話,蘇酒只當他在放屁。
一個喜歡男人的公狐狸精,還想娶老婆?別太離譜。
將儲物袋收回,蘇酒盤腿坐於床榻上,內視自己體內的靈脈。
昔日如潮水般奔騰的無盡靈力如今已枯竭消失,只有零星的一點靈氣還存在著,不至於讓蘇酒以為她修行的這十七年是個笑話。
而在那空蕩蕩的靈脈之中,如今占據地盤的也是一團猩紅的紅光,它們如海水般奔騰著,占據了她的靈脈不說,甚至還往靈脈,骨骼之上流淌著。
她的一整副身體內部,如今一眼看去便已經是一片讓人不安的猩紅色,而昔日屬於她自身修為的淺金色靈氣早已消失不見。
蘇酒自然是遺憾的。
她輕輕嘆了口氣。
不管是誰,十數年的修為毀於一旦,都很難不難過。
可蘇酒卻在這難過之餘,又苦中作樂似的想,幸好這次喝下那「三日紅顏」的,不再是沈忘塵。
不然,他若是發現自己千年的修為盡數消失,從高高在上的仙君,變成毫無靈力的廢人,他該有多難過。
蘇酒慶幸的想,幸好這個人是自己。
不是沈忘塵。
再次想起沈忘塵,蘇酒雖然不會再像之前那樣難過,可心裡頭卻還是有些悶悶的。
她將放在膝蓋上的手腕垂下,怔怔的瞧著房屋角落的一處,腦海里再次出現那天的場景。
她站在沈忘塵身後,一如過去的幾年般看著他的身影,是那樣的聖潔,不染塵埃,高高在上,而讓人無法接近。
明明他們那樣近,近到蘇酒稍微伸手,指尖便可以碰到她的衣角。
可一如過去,她膽怯,懦弱,不敢伸手,只敢那樣看他。
可那日終究也是不同的,蘇酒懷著滿腔複雜難忍的心緒,看著沈忘塵的身影,低聲開口:「師尊,在您眼中,弟子到底算什麼呢?」
只是弟子,還是有其他的一些什麼?
明明世人皆說沈仙君不近女色,不道山內從內門到雜役,皆無一位女弟子,甚至於他修行千年,身邊也沒有一位異性。
唯獨除了蘇酒。
在破廟裡,是他撿回了她。
他不嫌棄她是孤兒,不嫌棄她體弱麻煩,親手養她到大,親自教她學劍。
蘇酒不信,她對於沈忘塵而言,當真只是弟子。
可偏偏,那背對著她的青年開了口,冷淡的嗓音一如過去,似高山之上未融化的雪,語氣平穩,不帶半分猶疑地答:「自然是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