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疲惫的睁开一条缝,看见了那张焦急的脸。他愣住了,这是担心吗?好像是第一次他看到有人会为了自己露出这种表情。
耳边充斥着她的叫喊:“夜钰,你的药放在哪里?”
夜钰疲惫的出声:“老毛病了,没有药。”
他再不说话,沈艽都准备上手掐他人中了,幸而他有反应了。
沈艽松了一口气:“你还好吗?感觉怎么样了?”
夜钰扯出一抹笑容:“你是在关心我吗?”
沈艽没话了,是个人突然倒在地上她也得关心一下吧,再说了,他要是真出点什么事,自己作为他最后接近过的人岂不是要受怀疑。
心口处的痛感不断袭来,痛的他几近晕厥。
夜钰勾笑:“其实还有一种方式能缓解我的痛苦。”
沈艽:“什么?”
夜钰:“你要是愿意放点血给我喝下去,就会没事了。”
沈艽用一种你脑子有病的眼神看他:“你当这是神话小说呢?还我的血,我的血是灵丹妙药啊,我看你是痛糊涂了。”
夜钰没说话,目光盯着女孩雪白娇嫩的脖颈,他很清楚,如果她真的是宫冉的女儿,她的血不但可以直接去除痛苦,甚至可以拔除噬心蛊,他再也不用被夜家驱使了。
他的手探向她的脖颈处,只要割开血管,他就可以再也不用生活在黑暗之中了。
可是,她却再也见不到以后的阳光了。
他再也看不到她那种鲜活的表情了。
沈艽觉得他的眼神很怪异,怪异的让她头皮麻。
夜钰无力的把手落下,疲态十足:“帮我在浴缸里放一些水,再去找一些冰块。”
沈艽猜他是要镇痛,照做了。
夜钰把自己泡在冰的彻骨的水中时,脑海里都觉的不可思议,他大概真是疯了,放着唾手可得的生的机会不要,竟然想再多看看她鲜活的模样。
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就这一次,暂时放过她吧。
夜钰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从鬼门关走过一遭了,夜家人为了防止背叛,会给他们从小种下噬心蛊,每个月拿一次解药,如果没有解药就会被活活疼死,迄今为止,没有解药靠自己硬生生挨过来的人寥寥无几。
夜钰看着掌心掐住的血印,浮上一股戾气,这次解药被动手脚他用脚也能想到是谁。
夜诀,本少主对你的放纵不过是想等养肥了再杀,可你既然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卫星电话响了。
电话里是夜莺掩饰不住的激动的声音:“少主,一切都不出您所料,来的人是容砚。他的度很快,在现那个人不是沈艽后进行全城搜寻,还出动了直升机,不出十分钟,全城的通信将会回归正常。”
“我知道了。”夜钰挂断了电话,他走向窗边摆放着的那副棋局,拾起一枚黑子轻轻落下,局势陡然逆转,轻喃:“这下,所有棋子都明了了呢。”
只不过,容砚在这局里扮演着什么角色呢?又和十年前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
沈艽都快在沙上睡着了,她望着外面渐小的雨势生出了希冀。
“等久了吧。”
沈艽看他没什么大碍了,不过脸上仍有些苍白:“你好了?”
“差不多了。”夜钰语气轻快:“这次还得多谢你呢,我这家族遗传病让你见笑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只有我们俩个知道这件事。”
家族遗传病啊,是人家的个人隐私,她当然不会乱说,人家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模样,沈艽也识趣的没有再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