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不服!”其他人也跟着嚷道。
“魔都分明已扔下我们不管,我们凭什么为他们拼死拼活?!
更有一人不甘地喊道,“救命的奇茶都被你们做将领的扣下自己使用!留我们苦苦等死!凭什么?!”转而冲着架着自己的士兵喊道,“为这种人卖命也值?!你们都是傻子不成?!”
那女将面色一变,上前去就啪地给了对方一巴掌,“一派胡言!哪里来的奇茶!你竟敢擅传谣言,动摇军心!”
那人哇地咳出一口血来,喘了几口,冷笑,“……军营里早已传遍,你即便杀了我,又怎么堵得了所有人的口?军长一月前就染了病,至今还好好地站着,却以头盔遮面、从不示人,怕是想掩盖自己服了奇茶已经病好的样子吧?”
“叫军长出来对质!!”“叫军长出来!!”其他人都喊着。
“放肆!!”那女将脸色顿寒,扬剑就要将吼叫得最大声的那人毙命。
“渊姐!”突然有个嘶哑的声音道。
女将住了手,回头见是来人。神情紧张起来,迎上去低声关切道,“你不是在帐内休息,何必真的出来。”
站在几步外的战将,一身战甲烈烈似火,胸甲与头盔上皆雕着龙印。身后跟了一个侍卫,两名副官。
正是魔界边境军三军统帅,现任魔军军长雷龙。
雷龙低咳了几声,“……我再不出来,只怕传什么的都有了。”
他缓缓走上前几步。
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为首的逃兵头上,异于常人的高大身材与逼人气势,让那逃兵缩了一缩,眼里露出敬畏的神色。
“军……军长……”他抖声道。
雷龙在他面前站定,抬手摘下头盔。
盔甲后面的脸色与他们一样、甚至比他们更为灰黄晦败,唇色苍白,眼袋黑而厚重,眼窝深陷,眼底渗着黑色的血丝。
但即是这样,他眉宇间的坚毅与威严仍是半分不减。
“如你们所见,我病了月余。”他道。声音低哑,但坚定。
那些逃兵都惊异地看着他。
“也如你们所见,我没有服过什么‘奇茶’。我戴头盔,是怕面露病容,动摇军心。不想成了反效果。”他将手中头盔扔开。
“‘奇茶’一事,仅是传闻。我已经上报魔都,如果真的存在那种药,一定会下发给全军。我军节节败退,弟兄们白白送死,是我做军长的失职……咳,咳咳……”
他突然低头捂了嘴,嘶哑地咳了起来,一手心的血。
那女将和几个副官忙围上来。
他摇着头摆摆手,让他们退开,又示意放开那些逃兵,深呼吸了几口,道,“……如此形势下,你们真想走,就算拦得住你们几个,也拦不住更多……我现在放了你们,你们可以选,走还是留。走,我不会拦,若是留下……”
他顿了顿,提声喝道,“我是粗人,没什么大道理可讲!若是选择留,我只会说,‘血祭’无药可救,却不是非死不可!至少不是非现在死不可!我撑了这么久,你们也必须撑下去!我能上阵杀敌,你们也必须去!身后就是魔界的土地,我断不会让天界人踏上它!!”
他没再说话,捂嘴又低咳了几下,转了身。
身后有扑通跪地声。
……
橘发的女将掀开帘子入了总军帐。见雷龙正在桌前看着地形图。
“怎样了?”雷龙抬首问。
“走了两个,其余都留下了。”黎渊元道。
雷龙唔了声,低头往地形的山谷中间嵌了块小石子,“咳,咳……魔都那边有消息没有?”
“我正要来说此事,”黎渊元道,示意左右,那些副官便都退下了,独留了他们俩人的侍卫守在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