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演没有说话,从周隽永面前走过去,她很累,也不想多说,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发生多少次了,这次,只是更明显了而已。
周隽永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虞演,你给我说清楚!”
虞演回头,眼神很冷,巴掌大的脸带着一股子白腻,这会子却令周隽永心动不起来了,他看着她浑身长出来的刺,只觉得更加愤怒。
“说清楚什么?我们俩的衣服是分开放的,你的衣服也是你自己洗的,里面的口红不是我的,你要我说清楚什么?”
周隽永把那口红狠狠往地上一摔:“这不是你的,也他妈不是我的!”
虞演忽然笑了:“我当然知道不是你的,否则你还多了一个令人厌恶的地方,骗婚。”
周隽永胸腔起伏地厉害,他眼神里带着不敢相信的意味:“你厌恶我?”
虞演觉得自己又想哭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白天哭得太多了,她反倒流不出眼泪来了。
“是,我厌恶你。”虞演麻木地答道。
明明是他厌恶自己不是吗?他喜欢别人,自然就厌恶自己。
周隽永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把虞演一把抓过来摁在床上:“我清清楚楚地告诉你,这口红不是我的,也不是什么你以为的我在外面的女人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再厌恶我,你也是我老婆,你别以为,你别以为”
虞演直直地看着他,一双眼睛倒不再躲闪:“别以为什么?”
☆、
周隽永与她眼神相对,都像是在互相逼迫着对方,他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
虞演心里冷笑,她知道很多夫妻吵架,男人无论对错,多少会有些甜言蜜语,也许周隽永刚刚来一句“别以为我喜欢你你就能可劲折腾”,她也会心软几分。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他怕是早就无话可说。
周隽永从她身上起来,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他眼神里带着温度的愤怒也一分一分地沉了下去,最终化为冷漠的平静。
虞演最讨厌他这样不动声色的平静和冷漠,如果他嫌弃她外貌性格不合他意,抑或看不上她的家世,他都可以不娶她,可以跟她离婚,可是他没有,他就这样吊着她,有时候让她觉得充满希望,有时候又让她觉得根本就没有过希望。
周隽永低头把自己的衬衫捡起来放到行礼箱子里,再把行礼箱子拉起来,随手又把掉在地上的那管口红捡起来利落地扔进垃圾桶里。
口红坚硬的管壁砸到垃圾桶壁上,发出沉沉的“咔哒”一声。
他走到门口,站住,没有回头,声音很淡地说道:“我明天继续出差,我们都先冷静冷静,等你决定相信我的时候,我们再谈一谈。”
虞演盯着他的背看,他习惯健身风雨无阻地晨跑,身材自然是很棒,个子很高,又素来喜欢干净,整个人都散发一股子树类的清香。
她一直都觉得他像一棵树,她靠过去的时候,他不会拒绝,也不会伸出手抱着她,她从树上滑落,他也是无动于衷。
虞演等他走到次卧里,外面没有亮光的时候,她才光着脚走到门口,把门关上,又沉默地走到床边,爬到床上,扯过来被子把自己盖住。
她一夜昏昏沉沉,似乎梦到方素美,仍旧是在对自己发脾气,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想离婚?除非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