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遥遥直上,而自己却始终都在原地。如今,连见殿下一面都是奢望。
这是为何?为何上天要如此的不公平?
孟昭训那满是恨意的目光看向前方,双手用力到几乎都要捏碎。
南殊察觉到一股恨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拧着眉朝后看去,便瞧见站在紫藤花架旁的身影。
“孟昭训还在盯着我。”南殊扶着竹青的手,进了屋狠狠地揉了揉眉心。
孟昭训都盯着她看几个月了,时时刻刻跟在背后实在是惹人厌烦。
“是啊。”孟秋高兴过后,也忍不住的道:“孟昭训的确烦人。”
这种在背后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实在是下作。可偏偏打不得,骂不得。
南殊放下手,暂且管不上孟昭训:“裴良娣如何了。”
小福子跪在地上磕着头,面上带着微微的笑:“奴才刚从永和宫那儿回来,太医说裴良娣是气急攻心,人晕倒了还没醒,怕是伤了心肺。”
顿了顿,小福子又道:“至于裴良娣的腿,是真的瘸了。应该有挺长一段时日,但裴良娣瞒的死死的,居然一直没人发现。”
“如今这消息传的整个后宫都知晓了,这下瞒也瞒不住了。”
小福子说完从地上起身,南殊挥手正要让人出去。可脑子里却依旧还是闪过太子殿下看过来的目光。
之前她忘记殿下的生辰已经漏了一次陷,若是这再……南殊掌心收紧,吩咐:“你去御膳拿几样东西来。”今日宴席,这个时候御膳房应当还未歇火,若是再晚点,怕是晚了。
小福子听到吩咐,磕头立马出去。
南殊又道:“将茶水房的小炉子端来。”琼玉楼中没有小厨房,想吃点什么炖点汤的倒是可以点个小炉子。
冬日里早早就升起来了,前两日她还看见小福子他们几个在烤红薯。
孟秋她们几个手脚麻利,炉子弄好,小福子也将东西拿了出来。
炉子里还炖着昨夜就吊好的乌鸡汤,小火慢炖了整整一晚,此时正是香的时候。
屋子里鸡汤味香浓诱人,竹青吸了吸鼻子:“小主,你这是要做什么?”
南殊看着小福子拿来的面粉,鸡蛋,青菜之类。指腹敲了敲桌面,淡淡道:“做个万无一失。”
不管殿下今晚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也不管他待会儿来不来。
哪怕是只有一半又一半的机会,她也不能犯错。
“啊?”竹青没听懂:“做什么?”
“长寿面。”南殊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殿下生辰,今晚还没吃长寿面呢。”
“可是……”竹青道:“可是殿下去了太子妃那儿啊。”
孟秋也点着头:“按照规定今晚不能过来的。”
“可能呢?”南殊笑着摇头。
不来的话最好,可若是来了,她指尖敲打着桌面…
连半夜都不忘记辛苦给殿下做长寿面,这样贤惠的女子,这份赤忱的心意如何不令人感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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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漆黑一片,琼玉楼门口留着盏昏黄的灯。夜半,一道高大修长的身影却站在门口。
小福子揉着眼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人差点儿忘了下跪。
他没想到殿下居然真的来了,小福子回过神赶紧跪下来磕着头:“殿……奴才叩见殿下。”
太子殿下从轿撵上下来,夜半天气冷,斗篷上瞬间门变凝了一层寒霜,他低头瞥了眼:“你们小主睡了?”
小福子脑袋还是懵懵的:“奴……奴才不知。”
太子殿下踏着月色进去,屋子里静悄悄的。正中央的炭盆中还带着炭火,进去后浑身暖融融。
他一边解开身上的斗篷,一边往里屋走去。屋子里点了盏烛火,挑开帘子床榻里面却无人。
宋怀宴挑了挑眉,伸手碰了碰,床榻还是凉的。目光往屋子里转了一圈,才发现人在暖阁。
南殊守在炉子边,等的都睡着了。她虽说的肯定,但自己也不确定殿下会过来。
干脆趴着眯了会儿,但她睡得不死,屋子里有脚步声时已经醒了。
宋怀宴并未靠近,站在远处深深地看了好一会儿。南殊回来后并未换衣裳,身后还穿着那的那件大氅。
娇小的身子缩在她的斗篷中,丁点儿的一团。消瘦羸弱,楚楚惹人怜,似是令人十分有保护欲。
他面无表情的走过去,随后,伸手毫不犹豫地掐住她的鼻子。
“殿下?”南殊心中吐槽殿下就会这一招,却还是不得不装作一脸迷茫的起来。
她揉了揉眼精,瞧见殿下眼眸微微发亮:“殿下?”
“殿下你怎么来了?”她喃喃道,眼里都是喜意。
太子殿下低头看着她那惊喜的摸样,眼神微融,却还是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生硬道:
“孤来收生辰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