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随着人流陆陆续续进了考场,楚景跟着专人找到自己的号房,果然如意料之中的狭窄,楚景叹了口气,安慰自己:挺过三天就好了。
第一场考的是帖经和墨义,这个他做得很不错,开局良好,无疑给楚景树立了大大的信心。
然后是经义,这个他做到一半的时候,开始感觉到吃力了。
他明显感觉经义的难度比府试加深了许多,对面的考生已经在抓耳挠腮,神情纠结了。
楚景喝了一小口凉水,他没有直接吞下去,而是含热了再咽下。
他一直在控制自己的饮食饮水,他宁愿处于饥饿状态,也不敢大口吃喝。
考场里有那么多人,衙役把饭菜送到考生手里,饭菜都冷了。
这个时候都是用的荤油,冷了之后,更是腻人。
楚景只吃饭,然后小口吃点菜或者干脆不吃,这样做的效果是很好的,他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但其他人就没他那么多考量了,下午的时候,不远处的地方传来小跑的声音,有考生进入茅厕。
主考官虽然会允许考生如厕,但都是有限制的,如果有考生一直往茅房跑,不好意思,那考生的试卷上,就会盖上一个屎戳子,注定榜上无名。
同样分到臭号的考生,也会生不如死。
现在是六月天啊。
楚景甩了甩脑袋,甩开杂七杂八的念头,低头看着考卷。
但眼前一阵眩晕,他也没强撑着,决定睡一会儿。
他醒来是被热醒的,楚景用巾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拍了拍脸后,接着做题。
太阳西斜,他放下笔,吹干字迹,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把经义做完了。
他不知道这位学政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经义,秉行中庸之道,说平平无奇吧,还是有几处亮点的,说激进吧,但通篇下来,言语温和。
如果按一百分来算,楚景保守估计,他这篇经义应该能拿个七十分……六十五分也行,再不济六十分吧。
第二天下午,开始发第二场考卷,他迅速看了一遍,发现算学竟然占了三成的比重,杂文占了三成,经义占三成半,剩下半成才是诗题。
楚景觉得这个试题透露出来的信息量有点大啊。
他先答了算学,然后是经义,这次答经义的时候,他想了又想,决定还是搏一把。
后来楚景非常庆幸自己此时的决定。
他利落答完经义,才发现身上出了一层汗,湿哒哒的很不舒服。
可是他原本觉得麻烦,没带换洗的衣物,将就一晚吧。
他倒下歇息,第三天早上醒来,他觉得脑袋有点晕,估摸着是饿的,他抓紧时间做完了杂文和诗题,然后又把答卷检查了两遍,确定没问题。
下午的时候,考试结束,等专人收卷,他们才出去。
今天的太阳格外烈,楚景这三天只浅浅用了一点食物和水,保证自己饿不死。之前答题,完全是一股信念撑着,这会儿放松下来,他只觉得头重脚轻。
好晕,想睡觉。
他不敢往人群中挤,一直靠边走,当他终于看到他爹时,整个人都放松了,意识开始模糊。
“景儿!”
楚成安加快了速度,跑过去把人扶住,抬手摸摸儿子的额头,还好,没发热。
他跟颜诺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背着儿子往医馆跑,虽然没发热,但不保证会不会出现其他的问题。
好在大夫检查了一通,道:“令郎这是苦夏,不必担心,我给你开张方子。”
楚成安把儿子带回客栈,要了热水,给儿子简单擦洗一番,然后又给儿子灌了一碗温水,这才跑去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