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么情况,先跪了再说。
赶紧下跪道,“陛下不知人心险恶,这种谋反罪,是诛灭全族的大罪,不用刑怎么可能招供?”
刘贺笑道,“这么说,是嫌疑犯,就一定要打了?”
“陛下明察,正是如此!”
“可是这个纵火案,有人不打就招了,你又怎么说?”
左边一愣,不打就招?谁?怎么可能?
“还请陛下明示。”
刘贺也懒得跟左边兜圈子,对一旁伺候的张有道,“张有,你去把人带上来!”
左边听得犯迷糊,人不是关在他那里,怎么这皇宫之中,也有?
张有下去之后,没要一会儿工夫,带上来一个人,左边放眼一看,是个陌生的人,只见此人身材矮小瘦弱,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这人是谁?莫非知道放火的事情?
左边心中突然升起不妙来。
想到了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
他接受任命侦破此案,从一开始就认定了杜婉是放火的人,精力全放在杜婉身上,还因此查出了杜婉的姑父是广陵王。
后续更是只逮着杜婉一个人审问。
这就有个先入为主的破绽。
他一直没现这个问题,直到此刻看着这个矮瘦男人,才猛然想起。
心中一下明了,难怪昨天刘贺听了这事,火冒三丈的要他去认真查,今天他拿出了结果,陛下却一点都不急了。
那人被带到了殿中,一看到刘贺,立马老实跪了下去。
刘贺手在案牍上拍了一下,问道,“殿下何人?”
“回陛下,小人长安人士,萧又何!”
刘贺道,“你嚷嚷着入宫见朕,所为何事?”
萧又何道,“回陛下,十里香纵火一案,小人知道凶手,特来举报!”
左边一听萧又何这话,脑子“嗡”的一下,成了浆糊。
刘贺扫了左边一眼,又问萧又何道,“把你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京兆尹左边就在这里,他负责这个案子,你说出来,他也好断案!”
“是!”
萧又何磕了两个头,说道,“陛下,十里香酒楼起火那天,小人也在十里香酒楼。”
左边又一惊,原来这场火,放火之人动手时,是有目击者的,自己居然忽略了这一点。
心中祈祷,这个目击者最好是看到放火的人是杜婉,不然的话,他的后果难料。
猛的就想起了刚才得意之时去见杜婉时,杜婉说的那句话,她前脚进鬼门关,他后脚跟进去。
莫非杜婉的嘴是乌鸦嘴,真让她说中?
刘贺拍一下桌子,“讲重点!”
“是,小人有个兄弟,陛下认得的,就是大哥周远,当时我们是一起去看颁奖典礼的,中间周远告诉小人,说他肚子痛,要方便,然后没过多久,酒楼就烧了起来。”
其实这些,刘贺之前就听萧又何说过一次,这时候不过是让左边听一下而已。
左边听出萧又何话中意思,他的意思就是这火,是周远放的。
左边脑子“嗡嗡”的,乱得很。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努力了三天,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只听刘贺道,“仅凭一个肚子痛,证明不了什么吧,说不定人家本来就拉肚子呢?”
萧又何又道,“小人一开始也没想过会是周远放的火,这种事可是杀头的大事,我想不到他会去做。
是昨天晚上,我跟他一起喝酒,喝到后来,周远醉得不成样子,突然说了一句,说火是他放的,结果运气不好,火放了,却没烧死人。
小人当时就吓得醒了酒,趁着他说醉话,套他的话,这才知道,原来,放火的人是他。
小人知道事大,不敢隐瞒,又不知这事该报什么官,因此只能求见陛下!”
左边听得萧又何把事情讲完,从头到脚后跟都凉,自己抓着个杜婉,又顺藤摸瓜牵出了广陵王。
志在必得的大功,没成想,却是乌龙。
他可不敢断然认为萧又何这是瞎编骗人。
刘贺看了看身体已经颤的左边,冷笑一声,问萧又何道,“要放火烧楼,总要有作案动机,你说说看,他动机在哪里?”
“回陛下,周远的父亲是京兆尹周德胜,他父亲被双规,出来后被贬为平民,性情大变喜怒无常,她母亲也因为这事,瞎了眼睛。
家中的财产也都拿去退了赃,他以前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落魄,心中生了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