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胜带来的这个消息,直接将屋里的三个人都震懵了。南嘉还好些,对于李氏的出事她早有预料,可对于香橼和余嬷嬷来说,此事是毫无预兆的。
余嬷嬷整个人震惊的再没了往日里的从容,她怔愣过后看着常胜有些失声的问道:“怎么会是小产?”
李氏都已经怀胎八个月了,按常理来说胎儿长到这个程度,就算出事也是母体难产而不是小产。
常胜顾不得回答余嬷嬷的疑惑,紧接着对南嘉道:“格格,福晋和其他几位格格已经赶去李格格处了,咱们是否……?”
“格格有孕,如何能去那种晦气的地方?”香橼一听就不乐意了,抢先道。
余嬷嬷也一脸犹豫,欲言又止。按规矩李格格小产,府里的妻妾是应该去问候一下的,不过就像香橼说的,那地方刚没了个孩子,难免不详。
南嘉想了想,直接对香橼道:“替我更衣吧,我们过去看看。”
香橼和余嬷嬷的担心,南嘉清楚也能理解。就说她自己,虽是现代人,不信封建迷信那一套。但如今有了孩子,就不得不万事谨慎一些,无论信不信这些,少接触总是好的。
但又如余嬷嬷担忧的那样,那孩子不光是李氏的也是胤禛的亲骨肉。李氏失子,这时候南嘉若是一味的躲在屋里不去探望,虽说能借着有孕自圆其说,但难免会让外人觉得她铁
石心肠,冷漠无情。就是胤禛那里,表面上不说,但心里难免会留下芥蒂。
再者,李氏这次流产,内幕重重,一个众人都以为能生下来的胎儿就这样没了,不说胤禛不会善罢甘休,就是宫里德妃娘娘那里也会下令严查。到时,牵扯出众多府里私下里的是非,若她不在场,说不得就会被人说成是心虚,或被人趁虚而入栽赃陷害。
南嘉既做出了决定,香橼和余嬷嬷也不再纠结,麻利的侍候她穿了一身不打眼的豆绿色的妆缎旗服,脚上穿了双软缎平底鞋。黑鸦鸦的头发梳了个小两把头,鬓间只别了几朵浅色山茶绒花,又选了对儿米珠嵌的耳坠子。
南嘉在水银镜前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扮,满意的点点头。这样子既不显华贵又不会让人觉得过分寒酸的低调打扮正正好。不过,她的面色这两日被调养的有些过分红润了。
她心思一转,就打开了梳妆镜前的小匣子,从里面取出一个镶嵌碎钻的小粉盒。这盒子虽然是古代的样式,但却是她先前选秀时在系统商城买的素颜霜。它的色号是其中最白的那一款,要用这霜就得配套使用腮红,不然就会显得脸色有些惨白。
不过,如今恰好合了南嘉心中的打算,她只稍稍在脸上抹了一点,脸上的红润气色立马就被压下了,再加上她眉间故意表现出来柔弱气息,整个人都显得娇弱不堪起来。
一切收拾
妥当,南嘉才扶着余嬷嬷的手出了门。香橼被她留下看着院子,香穗和花影两个跟在她身后,常胜则走在她们前面探路。一路脚步匆匆,到了西园的海棠院时,福晋乌拉那拉氏与其他几位格格都已经到了。南嘉忙上前给乌拉那拉氏请安,主动请罪道:“福晋恕罪,妾来迟了。”
乌拉那拉氏这会子一脸的忧心忡忡,见了南嘉后先打量了一眼她的肚子,随后听见南嘉的请罪,也不怪罪,只体贴大度的道:“索卓罗格格不必自责,你那里本就离得远,你又有孕在身,合该好生修养才是。”
南嘉闻言一脸的感激,她微皱着眉道:“谢福晋体恤。只是李姐姐遭此一劫,妾实在为她忧心,这才想着来看看。”
乌拉那拉氏一听也不再说什么,只叮嘱道:“罢了,你既然来了,就好生顾着自己的身子,若有什么不舒服了,就赶紧回去休息。”叮嘱完了南嘉,又扫了其他几位格格一眼,就带着众人进了海棠院的正房。
李氏身边的青嬷嬷得了消息,立马从里间卧室出来给福晋请安,乌拉那拉氏摆手让她不必多礼,只焦声问道:“李格格如今怎么样了?”
南嘉自进了这屋子,就听见里间闹哄哄的,有女子的哭声还有杂乱而无序的脚步声。那呛人的血腥味熏的她浑身不舒服,她忙拿帕子捂了鼻口,才觉得好过了些,这才有心思打量起给福晋回话
的青嬷嬷。
只见她此时面色苍白,瞳孔微张,嘴唇干裂起皮,手指微抖,整个人再没了往日的从容不迫,语气里止不住的凄然哽咽,“回福晋的话,大夫已经在里面医治了。我们格格自晕过去就再没有清醒过,求福晋做主,救救我们格格吧!”说着就给乌拉那拉氏不住的磕起头来。
乌拉那拉氏忙让人扶了她起来,然后语带悲悯的道:“你放心,我已经着人去请太医了。李格格吉人天相,定会没事的。”
青嬷嬷淌着泪,复又跪地给乌拉那拉氏磕了个头。
乌拉那拉氏再次让人扶了她起来,正想说些什么时,就有丫头禀报:“福晋,徐太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