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许乱想歪主意。”赵寒烟盯着白玉堂,“你要和我保证,你不会瞒着我们在背后杀人。”
白玉堂面无表情地回看赵寒烟,眸底却早已满溢惊讶。小厨子如何刚好猜中了他的心思?这观心的能耐未免太厉害了些。
“你快和我保证!”赵寒烟见白玉堂冷冰冰地不说话,拽了下他的袖子。
“好。”白玉堂神态立刻软了下来。
赵寒烟笑:“答应就好,相信你答应做的事绝不会违背承诺。”
“是么,”白玉堂扬眉提醒赵寒烟,“阴狠毒辣听过没有?不信守承诺,便是‘阴’之一。”
赵寒烟愣了下,想想是有道理。白玉堂阴狠毒辣,人又聪明,必然懂得变通的道理,要是他不想,一句承诺大概是拴住不住他。她之前果然把白玉堂想得太正人君子了。
白玉堂接着又道:“但给你的承诺我断然不会违背,放心。”
“那我就要求就这一个事,以后不要你承诺了。”赵寒烟嘻嘻笑,担心的事总算放下了,却也知道见好就收。
白玉堂看赵寒烟的笑,就忽然想起她做的甜而适口的桂花糕。
俩人喝完茶后,就一同回了开封府。
看门的小厮一见他二
人,忙道:“你们可算回来了,派人去忘忧阁找你们却不见人。城外有案子,展护卫和公孙先生已经出发,特意留话让赵兄弟和白少侠回来后赶紧过去。”
白玉堂闻言后立刻去牵马。
赵寒烟则继续问小厮案发地在哪儿,大概什么情况。
“就在菜河上水门附近,发现了一具女尸。”
出城往南不远的距离就是菜河,为东京城的护城之河。
赵寒烟随后骑马和白玉堂,行至案发地。
她们二人到的时候公孙策正在洗手,看起来应该已经进行了初步尸检。
死者年纪大概十五六岁,穿着翠衣罗裙,躺在距离菜河上水门不远的河岸上,周围有几片草长得高,不离近些仔细看的话,该是不会发现这里的尸体。
“是几个孩子来河边玩,偶然发现了尸体。”展昭和赵寒烟介绍情况道。
赵寒烟点点头,又见尸体衣裳干爽,面部也没有任何浮肿之处,脖颈处也没有勒痕,遂问公孙策可否查出死因。
“窒息而亡。”公孙策道。
赵寒烟又观察了下死者的口鼻,没有发青的迹象,再看手腕,两只手都带着白玉镯,也没有绑缚和抓按弄成青紫的痕迹。
“至于如何导致的窒息致死,还需再行勘验。”公孙策见赵寒烟观察完尸体后表情很疑惑,主动和她解释。心下又不禁暗暗叹小厨子厉害,也算是能当半个仵作了。
赵寒烟目光落在死者的淡紫罗裙上。裙子比较
长,一面有腿的形状,也露出穿鞋的脚,裙子的另外那半的部分就比较空瘪,也没看到脚。
“有一处你可能要看一下。”
公孙策让闲杂人都转身回避,然后掀开了女死者裙子。赵寒烟看到了一只正常的腿,和一只细得如胳膊差不多大的‘短腿’,长度还不到另一只腿的膝盖处。这很明显是一只畸形腿,也有‘脚’,但很小,只有人半个拳头大,长得只是类似脚的形状,却并没有细分出五根脚趾。
任谁看到这样畸形的腿,都觉得意外,接着被所见惊骇到。
“现场很干净,这应该是抛尸地,并没有太多线索。”公孙策打发人将尸体收走。
“鞋底几乎没有磨损,但鞋面的布也不算崭新了,穿了些日子,鞋底却很干净。还有裙子,长度明显过脚了,裙边却并没有擦层地面而染上的脏污。双手带着的羊脂玉镯价值不少于千两。这身衣裳料子也不俗,是上等锦缎。平常在家,应该会有人伺候她。”赵寒烟道。
“能有这样衣着的人,该是东京城内哪家的千金了,却没听说谁家千金有这样情况,不过有的话该是也不会外传。”公孙策叹道。
“我觉得不像是千金,倒更像是哪个富贵人家被嫌弃而杀掉的侍妾。”赵寒烟道。
此言一处,公孙策、白玉堂等人都同时看向赵寒烟,想知道她从何判断出这女孩的身份并非富贵。
“若是贵族千金,不
会随便抛尸在这里,身份太容易被发现。若这人本身就是来路不明,随性杀之,抛尸的时候大概也不用想太多,随便丢弃就可,即便扔在皇城根下也没关系。”赵寒烟从凶手的角度分析道。
“侍妾?”展昭皱眉,“若富贵门户选侍妾暖床,自然是要选四肢健全貌美者,怎么会选这种……的?这不太合常理了。”
“确实不合常理,可这个案子就刚好是‘非常理’。这世上也并非所有人都喜欢健全的人。如有人喜欢欣赏满月,也偏偏也有人喜欢残月。”赵寒烟为了让大家能稍微理解一下,还做了举例解释。
“残月?是说会有男人就喜欢死者这种身体不健全的女子?”公孙策皱眉,捻了捻胡子,破了这么多年的案子,他自认什么样的凶手都见过,也见识过很多嗜好奇怪的人,但如刚刚小厨子所言的那种喜好,他却是第一次听。
“会不会是凶手一时激动杀人,杀完之后太过慌张,才随便把尸体抛在这里?”马汉想了想,提出不同的想法。
“有可能,但我觉得不存在一时激动杀人。看死者窒息而亡的死法,全身没有任何挣扎捆绑而造成的伤痕,要么是下药,要么是什么其它巧妙的方法,总归不管是哪一种,凶手显然是动过脑了。既然琢磨过,就是有预谋的杀人,不符合一时兴起失手杀人的情况了。”赵寒烟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