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狼也开始喝妹妹端来的兔汤,同时对戴维解释:“他制作了一个铁圈,据说是我们带他去的一个地方捡来的石头做的,那是一个神奇的铁圈。很坚硬,所有的武器都无法在那上面留下痕迹,最尖锐的箭头都不行。它能砸烂很多东西,甚至是其他的铁。并且,它很轻很轻,如同项圈一样的大小,却轻得像几只羽毛。当我们见过这个东西以后,就叫他铁圈了。”
“哇,那个铁圈在哪里。”
“他带走了,我也没有见过。”
“他没有教你们怎么做吗?”
血狼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那不是我们应该学的东西,铁圈说过,它原本不应该被制作出来,也不应该被人发现。那也许是天神所丢弃的东西。”
陨石?稀有金属?或者只是一个白人糊弄印第安人的东西!
戴维这么想,忽然忍不住笑起来。“我知道那玩意儿,有人拿它做盾牌,还有人把灌进骨头里,然后他们都变得超级厉害了,刷刷刷!”
他嘴里发出呼哨,左手做出爪子的样子乱晃。
血狼惊讶地看着他:“那是谁,这么了不起?”
“一个老头,”戴维笑得肚子都酸痛了,“名字叫做斯坦·李。”
作者有话要说:
注1:美国的基本行医资格证书。
警长很生气·你以为是在演《日落狂沙》吗?·不可告人的目的·傻子都看得出来
吴有金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一个破旧的小皮包,抖掉上面的蟑螂尸体,比划了一下,觉得他能塞进去三件衣服和一条裤子,可能还有一些饼干,但水壶显然是不行的,只有挂在身上。它看上去又老又可怜,然而却是他能找到的最合适放在马背上的包了,毕竟作为一个从来没打算在沙漠中长途跋涉的人来说,这种马鞍上披挂的皮包可不怎么常用。
就在吴有金回忆在推特上看到的一种空姐收拾行李的方法,盘算着怎么带更多的东西时,楼下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他抖了一下,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地将翻出来的皮包又重新塞回了橱柜里。
一阵噔噔噔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那是靴子重重踩在木板上声音。光是从这种声音里就能听出那人带着什么样的情绪。
“艾瑞克!”卢卡斯警长一把推开房间门,门板撞在墙上,灰尘瑟瑟飘下。
完了,他这么快就知道了!吴有金面无表情,心里却紧张得要死,他就知道道尔顿夫人会把他接受劳埃德先生雇佣的事儿告诉这个野蛮人。他不该有那么绅士的念头,他应该抢先告诉警长他的女人已经红杏出墙了!
卢卡斯警长一步一步地走进房间,吴有金从来没有看到他这个样子,他沉着脸,灰蓝色的眼睛发红,双手捏紧了拳头,就像是一头准备把敌人挑在角上狠狠抛起来的公牛。
吴有金往后面退了半步,脸上还努力绷着。“你撞坏了我的门,”他指责到,“楼下的,还有这一扇,它们可难修了。”
“有必要的话我可以连这栋楼都拆掉,你这个白痴!”卢卡斯警长在他面前站住了,他盯着他的样子就像是要揍他,“艾瑞克,你疯了吗?居然主动去找理查德·劳埃德,还要跟着他去地狱湖,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日薪10美元,比其他人多一倍,并且不用开枪。”吴有金硬着脖子说。
“还有死在沙漠里,被秃鹫和郊狼吃得只剩骨头。”卢卡斯警长咬着牙,“去,告诉劳埃德你生病了,脑袋疼,肚子疼,或者恶心反胃,总之让你离开洛德镇半步都没办法,你要退出他的队伍,在这里安心待着。”
“这是我的事,我的工作,警长,你未免管得太多了。我可没犯法。”
“还有比犯法更傻的事情等着我教训你,”卢卡斯警长说,“如果有必要我可以把你关在牢里阻止你。我告诉过你劳埃德是什么人,你真觉得他找的那堆亡命徒去地狱湖是救人吗?”
吴有金感觉到智商受到了侮辱:“就算我不怎么跟你们这种暴徒打交道也明白,他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他才不会为了救戴维花这么大的人力和财力,他……他是想去找印第安人的麻烦。他们杀了他的人,抢走了他的东西。”
这才是一个牙呲必报的恶棍的选择。
但是卢卡斯警长原本怒气冲冲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点错愕,随即竟然笑起来,那笑容中带着过于明显的轻蔑。“报仇?”他冷冷地哼了一声,“看来我是对,跟你说那么多都是废话,我就该把你锁起来。”
“德拉克·卢卡斯!”吴有金愤怒地叫起来,“你们怎么能野蛮,什么时候才懂得尊重别人!”
卢卡斯警长的眼睛眯起来,“我们?”他说,“我和谁?戴安娜?理查德·劳埃德?还是洛德镇上所有的人?艾瑞克,你终于说出来了,是吗?从两年前你来到这里开始,你就一直游离在外。你住下来了,可你还是不属于这里,你一直把自己和我们隔离开来。”
吴有金一时语塞,就好像毫无防备地被人扒了件衣服。
卢卡斯警长走近他,目光炯炯地直视着他的双眼:“我从一开始就注意你,艾瑞克,一个皮肤白得一看就不像是干过重活的人却自称是铁路竣工后留下来的华工。我想你是有目的的,你留在洛德镇有你自己的理由,我原先的打算是只要你乖乖地不给我找麻烦,随便你在这里住多久。你倒也没让我失望,甚至还不那么讨厌,我有时候会觉得如果洛德镇多一点你这样的家伙或许我也会轻松点。不过那个戴维,他来了以后你似乎全变了……艾瑞克,你和他有什么秘密?”
听起来简直在说他和戴维有奸情!
吴有金涨红了脸,满腔愤怒却无法反驳,也许应该告诉卢卡斯警长他和戴维都是来自于一百多年后,莫名其妙地遇上了一个单向的虫洞,而他们发现也许这个镇子几十年前有人在做神秘的研究,搞不好能够帮助他们回去……
可惜理智让吴有金知道当他说出第一句话,卢卡斯警长可能不会把他关起来但一定会让那个醉鬼医生皮克林把他捆成木乃伊,再用壁虎粉末和昆虫尸体混合的药灌进他肚子里来治疗他的妄想症——这个年代的精神科治疗手段只能用简单粗暴和莫名其妙来形容。
“他是特别的……”吴有金努力地寻找合适的词,“只有他跟我的经历很相似,只有他明白我在做什么。所以,我必须去找到他,他是我的朋友,如果他死了就只剩我一个人留这里,我不想这样……”
如果连一个懂我的人都没有的话,我会很孤独。
如果我不能回去,我没有勇气孤独地过完剩下的人生。
卢卡斯警长长久地凝视着他,灰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动。吴有金从来没有这么坦然地直视这个人的眼睛,他此刻一点也不想隐藏自己,像以前一样回避卢卡斯警长的探究。他可以保证在这一刻他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