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佩玖鑽出頭來微仰著,與穆景行四目相對,眉頭微蹙,委屈至極:「夢見大哥成了佩玖的親大哥。」
穆景行:「……」這是噩夢?
頓了頓,穆景行大約明白了佩玖的意思。看來她並非是因著做噩夢而恐懼,而是因著做了個相對溫馨的夢,想要撒嬌。真是個小丫頭。
「大哥本來就是你的親大哥!」穆景行勸慰了句,接著以命令似的口吻說道:「好了,快去用飯吧。」
「嗯,」佩玖這才戀戀不捨的離開大哥的懷抱,「那我洗把臉就去。」
說這話時,穆景行才看到妹妹的臉上不知何時掛了兩串兒淚珠。睫羽上也掛著細碎的幾顆,朝曦下晶瑩剔透的,讓人想去……
「嗯。」穆景行臉色突然變冷的應了聲,身子也往後撤去,撤了半步便轉頭往膳堂走去。
他方才在胡思什麼?!穆景行狠狠在自己的手掌上掐了一把!
簡單用過早飯後,馬夫將車備好,恭六將行李裝好,穆景行和佩玖兄妹便上車準備動身。里正也特意早起送行。
這一日的時間,穆景行查訪了餘下了二縣一鎮,並順利在城門落鑰前趕回了京城。
馬夫駕著馬車滿往鎮國將軍府趕,可這會兒佩玖卻又有些怯懦起來。她往右側頭看看穆景行,喃喃的喚了聲:「大哥……」
「怎麼了?」穆景行側眸看她。
「我害怕過會兒到家,娘和穆伯伯還在生氣。」說著,佩玖微微垂下了頭,又是抱愧又是膽怯。
原本穆景行還想懟她一句:現在才知道怕?不過看到妹妹已經此般可憐相,他便沒忍心將這話說出口。
而是換了副溫柔意調寬慰起來:「出城那日我便派了人捎信回去,說是你央求了許久,我才同意帶你出來的。並未提你藏身廂椅,先斬後奏之舉。」
聽了這話,佩玖稍稍好過了那麼一點兒。但她抬起頭來看了眼大哥,帶著半分不易察覺的鄙夷之色。當時大哥可不是這麼給她說的,他那日騙她說如實稟報了父母,她回家就等著挨罰吧。
不過既然大哥這會兒給她說了實話,佩玖也不欲再計較過去了,只一心想著讓大哥過會多幫著圓幾句好話,好讓她少受些罵。
想及此,佩玖伸手攙上大哥的胳膊,一副嬉皮笑臉的無賴樣子:「大哥,不如這樣?過會兒回家你就對娘和穆伯伯說我們在外面這幾日受苦受累的,我有些生病了,讓他們許我早些回房休息。」
穆景行沒急著拒絕,而是垂眸細端了端佩玖的小臉兒。這粉面含春,桃腮帶笑的,哪裡似個生病不適的樣子?
不過這一眼望的深了,穆景行竟鬼使神差的「嗯」了一聲!
下一刻意識到自己著了魔障,他便轉回頭去不再看她,很快也改了口風,添了句道:「即便是我如此說,你認為他們又會信嗎?」
才樂了片刻的佩玖,立馬又被這下半句話給嗆回去了。既而悻悻的鬆了手,不再挽著那個不肯為妹妹說話的人。
沒多會兒,馬車進了將軍府,在院子裡停下。
早便得了信兒的幾個下人在前院兒接應著,這其中也包括佩玖的貼身丫鬟,香筠。
一見小姐下車了,香筠猛地撲上去將佩玖給抱住!早已顧不得尊卑之分,帶著哭腔兒和怨意問道:「小姐,您怎麼出門兒這麼久也不帶上香筠啊?!」
佩玖略顯無措,只得胡亂拍拍香筠的背安慰上幾句。她也沒想到回府第一個要過的是香筠這關。
畢竟是下人身份,香筠哭了幾腔後便匆匆收斂了,然後邊擦著淚邊說道:「大公子,小姐,你們直接去偏廳吧,將軍和夫人都在那兒等著你們呢。」
聞言,佩玖眉心緊張的跳了跳,心道真正的難關來了。她推開香筠,問道:「櫻雪呢?」
若是穆櫻雪也在偏堂,想來氣氛還會好上一點。
然而香筠為難的搖搖頭:「知道大公子和小姐今晚回來,用過晚飯將軍和夫人便讓櫻雪小姐先回房了。」
佩玖只道完了……
就在佩玖心如死灰,抱著赴死的心情抬腳準備去往偏廳之際,忽聽得身後一個清越的聲音說了句:「玖兒,你回房去歇息吧,我會給爹娘說你旅途受累,身子不適。」
這是親大哥!
回頭感恩的望了穆景行一眼,佩玖點點頭往自己房間去了。
穆景行獨自來到偏堂,甫一進門,便見原本端坐的父親從椅子裡彈起,面帶焦急的問道:「玖兒呢?」
菁娘雙手扶著肚子不便隨意起身,但自從得了他們今晚回來的信兒後,便望眼欲穿。此時見佩玖沒有跟著一起過來,亦是神色急切。
從父親母親的神情上,穆景行看得出他們對佩玖的擔憂遠勝過怪罪。便釋出抹輕鬆笑意,解釋道:「父親母親無需擔憂,玖兒只是頭回出遠門,這一路旅途顛簸的有些乏累。孩兒看她氣色不好,便讓她先行回房休息了。」
說罷,穆景行見父親臉上的擔憂暫褪,生怕他又生佩玖的氣,便又趕忙添了句解釋:「玖兒這次的確是任性了,但也確實吃了些苦頭。父親母親若是有話要斥責,不妨待明日。」
「哎,」穆閻重重的嘆了一聲,坐回椅子裡。看了看身旁的夫人,帶著幾分勸說的意思:「罷了,孩子既然在外吃了苦頭,便也莫再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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