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濂之见七居士的白子粘住了自己的黑子不放,便走出了一个双位,随后道,“居士的意思是他们掳的人其实毫无用处,连一点威胁的目的也达不成,是么?”
七居士注视朱濂之说道,“据我所知云王的目的不是威胁。”
“哦?”朱濂之抬起眼。
“既已决定要谋反威胁自然是远远不够的。”七居士淡淡道,他淡然的眸此时深深凝视朱濂之又道,“我所知道的是当年国库有一批秘密宝藏,而钥匙似乎是藏在了太子的身上。”
朱濂之的眼底又浮起了一贯的漫不经心,他淡淡笑道,“七居士似乎很清楚当时的事。”
“云王朱红御武功冠绝天下,是天生的野心家,他当年创立的天云会势力之大足以在江湖上呼风唤雨,他的谋反叛乱必定是早有计谋的,而且不达目的誓不会罢休。”七居士说话的时候便已执起了白子,棋子落下之后才又抬眸看朱濂之。
朱濂之却已执子垂下了眼,一时间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思。
七居士便也不再说话,只是一味专心下眼前的棋。
“一朝天子一朝臣,像云王这么厉害的人物自然不会甘心终生为臣,这也是常情。”朱濂之扔下了手中剩下的棋子,向后靠进了椅子之中疏懒地说道。
七居士垂眸瞧着布满棋子的棋盘上白子明显的优势,不由淡淡道,“王爷这局走的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了。”
朱濂之静了片刻,视线转向一旁的景致低低说道,“若非他一心要夺位,想起来也算是一个很好的长辈。”
七居士望着他,忽地问道,“王爷当时经历了什么?”
朱濂之垂眸淡淡笑了,他笑的似是有一些讥讽,随后便听他轻轻说道,“其实我也只不过是嗜睡罢了,过去的终归是过去了,有些事我也已记不太清楚了。”
他的话听起来像是一阵风,又像是被风一吹就散开去的水中涟漪,就算留下了一丝的痕迹,也终是没有人会去在意的。
七居士看着朱濂之不语,他的话说的虽然轻巧,可在那短短的四十天里他究竟经历过些什么没有人知道,那种漫不经心的笑容背后深藏着的到底又是怎样的一颗心,是完全的不在乎还是对任何事其实早已心死的一种态度?
虽然他不清楚这些,可他却知道眼前的王爷绝非一个简单的人物。于是他不由淡淡一笑道,“王爷,我是否猜对了几分?”
朱濂之扬起了唇角,抬眼看七居士道,“是否猜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居士自己心中的打算,不是么?”
听他一语双关,七居士不由怔了怔,方一笑说道,“我自己的打算……却也非一时之间能够说得清的。”
祭·情(下篇)
这是第一个没有他在身旁的月圆之夜。
阴天慕背负双手独自立在窗前,忽然觉得此时高高悬挂于天空中的月,似乎透着隐约的红。
对于他存在的记忆,最初是在自己还很小的时候。
他经常会陪伴出现在父亲的身旁,因为他们总要在一起商讨一些大事,只是有时候他看着自己母亲时的眼神,常常伴着一种淡淡莫名的情绪,可一转眼又会消失不见,似是被他故意忽略掉一般。
后来他知道了,原来那就是一种难以表明的感情,被所有人称为“爱”的东西。
逐渐地长大,忽然发现自己的心里也压抑了一种情感,因为自己的目光,总也无法离开他。
可他是自己父亲最好的朋友,是母亲唯一的师弟,是悉心教导自己的师父,也是……他最恨的人——
连青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