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我……”我只是想做点什么,让自己比其他人更加贴近你。贴近那个明明带着笑,眼瞳内却只有疏离和淡漠的你……话虽在风的脑海中浮荡,他却怎么样也说不出口。一时间他只觉得眼中一阵阵酸涩。风连忙垂下头,任凭滑落的额发挡住他此刻的羞惭和狼狈。
“没关系的,就算风是因为沈的关系也不要紧。”轮烜淡淡的笑道:“能看到风这么可爱的模样,得了好处的明显是我呢。”
轮烜的话,怎么听都是温柔的宽慰。但风却感觉一丝落寞自心底飞快的蔓延开来。就好像那贴得极近的温热身体顷刻间化成了无法触摸的清冷烟霞。
将身侧微有些瑟缩的风揽伏到自己的胸腹之间,轮烜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着他顺滑柔韧的发,道:“以后相处久了你就会知道,我的性子最是懒散不过。若是我的猫儿勉强自己与我亲热,我想我很难投入。那样子做下去不仅无趣,想来你也不会感觉舒服。”
两人静默了片刻,风将自己埋在轮烜胸口的脸抬了起来。尽管眼眶有些泛红,却依旧扯开一个浅浅的笑容,道:“这么说,族长不要风侍奉,不是因为风这个身体太无趣了么?”
“呵呵……”轮烜低低的笑声不仅传入风的耳鼓,更直接通过胸膛的震动传递到风的躯体的最深处,震出了难以言喻的酥麻。
“等到你真的想要的时候,再冲我试验你的诱惑力吧。只是想清楚了再来挑逗我。若是当真起了兴致,我不可能容忍你犹豫和退缩。”
“是!”风的回答轻得像清晨枝叶上滚落的露水,但笑意却如骄阳下盛开的青莲。
“那么来说正事吧。”轮烜并没有放开怀中的风。他不愧为程家资质最好的司风者。在风小心的将大半体重卸掉之后,那修长而柔韧的肢体贴伏在怀中带来异样的舒服。
“参加武斗会的路上,让沈与你同行吧。既然决定了让黑衣和我一起走,那么我想除了你,再没有更适合替我盯着沈的人选了。”
“什么?”怀中的身体猛的挣了出去。“族长不带风一起走么?”
“傻瓜!”轮烜轻轻拍了拍风的脸颊笑骂道:“我可是需要用何垣清的身份参加的。你一族长的随侍跟在身边算怎么回事?”
“可族长身边不能没有人服侍。”风知道自己不该违背族长的意愿,但心头翻涌的不安却让他意外的坚持着。
“我成为族长的时间与靠自己存活的时间相比,短的就像一个笑话。难道你还担心我照顾不了自己么?”隐含着淡淡讥嘲的笑声从轮烜的胸腔传出。仿佛回想到什么的眼神,瞬间笼上严霜。
“族长……”轮烜淡漠的冰冷眼神让风心头一紧,胸口像是被什么塞满了一般,闷闷的难受。
似乎没有借口跟在他身边了呢?自己从小就因资质出众被程家严格培养。原本以为就算自己不愿意,经过那样全面培养的自己,也会自然而然的成为族长不可或缺的部分。但自己所掌握的一切在这个人面前……果然还是不行啊。于是,从未有过的颓丧如疯长的棘蔓,在他的身体内外迅速蔓延。那猫儿般的眼睛里,紫色流光渐渐黯淡下来。他脱力般伏下身,不抱希望的低声恳求:“就算风没有什么用处,也请族长不要丢下我。如果担心风暴露族长的身份,我可以暗中跟着族长,不让其他人看见。”
需要这么在意么?不过是短时间的分离而已。轮烜略有些讶异的勾起风的下颌。看着自己身边这头美丽的大猫流露出的深重落寞。习惯了无牵挂的轮烜,对于风的沮丧显然很不能理解。
“一定要一起么?”轮烜更加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犹豫了。方才费力多方权衡做出的决定,只是因为风眼中的流光消散便开始动摇。这可不是个好现象!轮烜的眼神不自觉的凌厉起来。
“……不行么?如果是族长的命令风一定遵从,只是……求你……”最后两个字含糊的倒像是让风含在了嘴里,但轮烜还是听见了。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再多的犹豫终是化为一声叹息。
“嗳?!”风的眼中突然爆发出夺目的光亮,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族长的意思是风可以与族长同行么?”
“如果你可以学会我教你的这个术,然后愿意扮装成伺候我起居的低价随侍的话。”轮烜略有几分无奈的开口。风是永远不会背弃自己的存在,那么,那个术他应该也可以学吧……
启程(上)
“把衣服脱掉。……第一次学习这个术,还是脱掉比较好。等你学会之后就不用了。”见风瞬间红透耳根,轮烜有些好笑的补了一句。
风飞快的将衣衫除下。大面积的裸露让他感到不惯。明知道不应该,但面对着侧首浅笑的轮烜,风的内心竟止不住杂念丛生。一双手微微颤抖着,似乎不知道该摆在哪里。
看着风僵硬得十分不自然的修长肢体,轮烜无奈的耸耸肩。抬手在内室布上自己所知道最严密的禁制,他轻声道:“风,其实我不介意我的猫儿害羞,但学习的时候你最好专心点。这个术并不算太容易。”
“是!”风的心头一震,立刻收摄心神,凛然遵从!
无论是什么身份,风都有属于自己的骄傲。他绝对不会允许一时的窘惑影响到他的行为和信念。
“……集中精神!让术力随着我慢慢汇聚在一起。对!就是这样。不要分心,仔细感受我注入你体内的术力的变化,然后照着做!……”掌指沿着术力流转的方向抚过风的肌理,轮烜谨慎引导着风体内的术力。
轮烜从不认为自己会是个好老师。他不耐烦教导,只是简单说了方法便直接让风感受术的使用过程。这种方法对初次学习的风来说困难了些,但无疑是最直接有效的。而且有他照看着也安全不少。想当初轮烜独自摸索这个术的时候,吃的苦头着实多的让他沮丧。
这个术是轮烜小时在冥塔荒漠意外得到的。术的主人是一个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男人。术没有名字。当然也可能是那个男人飞快流逝的生命无法支撑到他告诉轮烜。别说是术的名字,他甚至来不及告诉轮烜自己的名字。只有一句话艰难的留了下来:“记住!千万不要让看见这东西的人有机会背叛你……”
开始轮烜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只是本能的牢牢记住后,将记载这个术的羊皮割的粉碎,吞到肚子里。在那片贫瘠到连生存都是种奢侈的土地上,就算是最为无知的孩子也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东西不被其他人夺走。
直到轮烜跟着纱琳回到族内,开始术法的学习。他才明白当年那张破烂羊皮上记载的其实是一个颇为奇怪的术。这个术没有攻击力,唯一的用处就是自我封印。可问题是,好好的谁会冒险将自己封印住?想到那个男人死前那夹杂着刻骨伤痛却又专注不舍的眼神,轮烜不禁感到不解。直到对术法的了解逐渐深入,轮烜才终于明白这个术法是多么的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