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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小说>郁金堂东吴笑笑娘 > 第17頁(第1页)

第17頁(第1页)

離京多年,外頭再好,總不及關中的山水風物叫他感到親切熟悉。

李顯仰頭看看湛藍的蒼穹,再看近在咫尺,遮天蔽日的明堂,縱然明知那恢弘的建築代表著武周的權威與宗室傳承,正是女皇由來已久的獨斷專橫,所謂『自我而作,何必師古』,而李唐已是明日黃花,被風流雨打去,也不能不湧起一絲久違的歸屬感。

他發自內心地連聲感慨,「梁王待我實如至親!至親!」

「小事一樁!」

武三思挑起嘴角,心道退位的皇帝不如雞,如此這般就鎮住了。

「若非聖人已然大興土木修造廬陵王府,這座宅子全送給三表哥也不妨,我再蓋就是了。三表哥遠來是客,不知神都行市。單看圖紙呢,仿佛是道政坊、道光坊一線緊貼太初宮東城的城牆,進宮最是方便,地價應當最貴……」

他灑脫地一會兒指向東,一會兒指向西。

「但實則,聖人常日流連九州池裡的瑤光殿,那處在大內之西,宮人呼為西隔城,中樞官員及近身侍奉人等,為了出入方便,都愛在靠近星津橋的尚善坊、積善坊兩處置辦產業,積年積累,如今是這兩坊地價最貴,譬如尚善坊內就有太史監、崇賢館、宗正寺等衙署,主理官員都在附近置產。」

李顯聽得連連點頭,不意武三思話頭一轉,又道,「坊內最大的宅邸,正是太平公主所有!」

李顯一愣,臉色有些不好看。

親哥哥回京,旁人不聞不問也就算了,李旦自家還在幽禁之中,也難作為,但李危月這些年恩遇卓崇,必然知道消息,卻置若罔聞,實在叫人齒冷。

武三思看他面色鬱憤,口中卻顧左右而言他,便不點穿,只笑續道。

「至於府監家宅,御賜的恆國公府,就在天街對面的積善坊,從他家快馬進宮,一盞茶功夫都不用。」

李顯離京前只來過洛陽幾次,那時太初宮尚未經過大手筆整治,城中里坊也散亂,他竭力回憶各處布局,還是不太確定。

「王爺從尚善坊進宮,要過洛水,清早入朝,那條路很阻塞吧?」

武三思緩步登上小亭台階,心道到底還是夏曆準確,雖說已按周曆過了年,天色卻是一日深似一日,沉重頹喪,不到晌午不給丁點湛藍。

他走了幾步才回頭,拍拍赤金鑲玉的腰牌。

「旁人走星津橋,要南衙飛騎層層驗看,故而阻塞,我們武家人,嘿嘿!只要有這塊牌,飛馳而過,無需下馬!」

李家人一聽,頓時都一臉的頹喪。

武三思的意思很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即便這天子是李顯的親媽!

李顯訕訕低頭,連韋氏也閉了嘴,幾個兒女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頭都快貼到胸口了,瑟瑟原本落在人後,這時走上前來蹲了蹲身。

「表叔,我箱子裡有幾塊帕子,是給姐妹們預備的,趁著大家都在,將好拿出來呀。」

武三思看了看她,眼裡滿是笑意。

「不急,昨夜三郎偶感風寒,吃了發熱的湯藥,不能起來迎接遠客,原是我們不周到,且等他到晚上,一併敘話罷。」

瑟瑟乖乖答應,武三思等便告辭而去。

韋氏命人掩了門扉,左右都是武家奴婢,大家對望一眼,盡在不言中。

李仙蕙陪韋氏進屋,指派小丫頭收檢箱籠,花紅柳綠攤開滿地,樣樣都是女孩兒閒妝,她翻了翻,見式樣時,手工也還算精巧,便放心。

韋氏指著兩件成套的單絲羅紅地銀泥帔子,一件繡的單只鸚鵡,嘴裡銜著枇杷果,一件繡的成雙鸚鵡,一藍一黃,針法皆是仔細。

因笑道,「那時帶她們姐妹學刺繡,真真麼,扎兩針就罷了,虛應故事,瑟瑟倒是耐煩些,好好做了這個,姐妹倆一道用。如今有了你……」

提起成雙的那件往李仙蕙肩上比了比,搖頭道,「三隻鸚鵡就怕太亂。」

李仙蕙一笑,「我是做姐姐的,哪裡叫她費力氣給我做衣裳?倒是我該預備幾樣大飾,給她們兩個。」

韋氏心疼她懂事,不願說出來惹眼淚,只一笑帶過。

李真真搬了個繡墩,坐在廊下瞧李顯寫字。

獨瑟瑟遊手好閒,蹲在門口逗了一回花狸貓,見案頭白瓷瓮里供著金盞銀台的一捧水仙,便掐了朵別在鬢邊。如此消磨半日,還是無聊,只得倚住支摘窗,閒閒問近身侍女的名字,原來一個叫流蘇,一個叫豆蔻。

「府上女郎幾個?都是大娘子生的嗎?」

寬軟的金油鵝黃銀條紗袖口松松垂下來,露出七八個細絲扭的金臂釧。

瑟瑟髮髻俏皮,是個小小的螺子髻,前後簪兩朵精巧的貝母茉莉花,映著雪白膚光,天真神情,甜淨得像個瓷娃娃,幾縷秀髮搭在脖頸上,好比瓷器上的冰裂紋,明明是瑕疵,反倒襯出美來。

流蘇是武家的家生子,神情頗為自豪,話匣子打開就收不住。

「是,我們大娘子去世早,生了兩個兒子,長子早夭,只留下高陽郡王這一根血脈,後頭一兒一女都是妾侍所出,也封了郡公、縣主。上月過年,各封地交稅賦、送敬禮來,可惜表姑娘錯過了,那陣勢,豬牛羊雞鴨,嗚嗚泱泱,鬧聲震天。扁擔箱籠堆得小山一樣高,府里整整三排後排房,愣是堆放不下。奴婢去帳房領月錢,瞧見禮單子那麼厚一摞,多想開開眼界的,往後好跟人說嘴,偏又不識字,就聽相公們說,九州的物產都齊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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