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玮将铠甲整理妥当,小声道,“你出征在即,我哪里真的能睡得着?”
“刘勋已是强弩之末,寻阳一战也是势在必得,不过是兵贵神,阿兄想乘胜追击,彻底灭了刘勋罢了。”
所以孙策亲自领兵佯装攻打江夏,牵制住祖的水师,实则令周瑜和孙权进攻寻阳。
“困兽之斗,必然拼尽全力,你要小心为上。”乔玮将昨夜装配好的孔雀翎交给孙权,“这个你收好,若遇到危险或许还能救你一条性命,怎么用我也画了一张简单的图给你。”
孙权拿着孔雀翎反复观摩,此物甚是精巧,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你就是用这个在锦帆贼中间杀出重围的?”
乔玮点头,单论武力值,乔玮哪里能跟那些杀人如麻的锦帆贼相比,更别说是全身而退了。武力不够,技术来凑,这些暗器算是她保命的底牌。
“我若带走了,你怎么办?”
乔玮笑道,“我镇守孙府之中,又有幼烨保护,能有多少危险,比不得你在战场上刀剑无眼。我既然能做出一个来,再做一个也不是什么难事。”
孙权知道是她的一番心意,仔细收在身上,翻身上马,“放心回去吧。”
乔玮站在原没动,对他挥挥手,看着他策马而去。
孙策回头深深看了一眼乔玮,压下心里的一点情绪,领着大军和周瑜、孙权分头而去。
待大军彻底看不见了,乔玮才登车返程。
袁氏笑着安慰道,“夫人想必是第一次送行吧,这般依依不舍的模样,与二公子真是情深,令人羡慕。”
乔玮听她这话头,不免有些好奇,“难道你不是?”
“妾身阿父是袁术,我与姨娘也时常跟着嫡母送他出征。年幼的时候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等后来大些明白了,阿父却已经战死沙场。”
乔玮有些不忍,“我并不知道,不是可以要叫你伤心的。”
袁氏却笑着道,“其实妾与阿父也并不熟稔,他甚至都不知道妾身的闺名,有好几次都唤错了,他过身的时候,妾也还年幼,其实也没有多伤心。
只是跟着阿母和姨娘到处投奔亲旧,寻一个能安身立命之处罢了。”
乱世之中,确实如此,一人战死,妻女便不得不委身于他人,以求能有活下去的门路。
“你的闺名是?”
“妾名琅琅。”
“那你阿母和姨娘,如今在何处?”乔玮想起来,入孙府也有些时日了,却从未听闻袁氏的家人如今在何处。
“姨娘早就被刘勋不知赏给哪个将领去了,阿母护着妾落脚在皖城,也不得不委身给刘勋,去岁冬日也已经病逝了。”
袁氏说起往事,语气十分平静,仿佛是在说旁人的事情一般,只是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乔玮听得不由得一阵唏嘘,“乱世桃花逐水流。”
乱世之中出英雄,但英雄的背后,却是累累白骨,斑斑血泪。
袁氏也只是黯然了一会儿,很快便将这样的情绪抛之脑后,“妾算是幸运的,吴侯待妾很好,夫人也宽和,如今能在孙府安身,已是来之不的福分了。”
乔玮瞧她的手一直护在小腹上,不免多了几分猜测,“说起来,吴侯并不待见刘姬,此番却令她随军,你是不是?”
袁氏见乔玮已经猜到了几分,也没有隐瞒,“是,妾大约是有身孕了,是妾举荐刘姬去的。”
袁氏的脸上多了几分祥和和慈爱,“有了这个孩子,妾才觉得好似真的有了依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