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还有疑问想弄清楚,孔雀寨作恶多端,林清见为何会在此地如鱼得水?
晏君复下马,朝林清见走去,目光未从她面上移开半分。
身后刚得了退兵令的众亲兵,委实看不懂他们世子唱得是哪出?虽然眼前这女匪长得是好看,但也不至于着色相到忘了自己立场。
领头的亲兵看着他走过去,急道:“世子!”
晏君复抬手制止,目光却未从林清见面上移开,只道:“听我命令,山下驻守,我心里有数。”
领头的亲兵,闻言抿唇,不甘的看了眼孔雀寨,领了众将士下山。
寨门前只剩下晏君复和林清见,二人相对而立,一个在马上,一个马下。清晨的暖阳渐渐爬高,微热的光悄然爬上二人的头顶。
晏君复看了眼寨中护墙上那些哨兵,泰然含笑,对林清见道:“我既已撤兵,姑娘又何须这般严防死守?”
林清见不屑的一笑,抬手,示意哨兵放下弓箭,随后饶有兴致的垂眼看着他,委实想知道这忽而强攻,忽而退兵的世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毕竟是八年的夫妻,林清见早已融入他的生命,好似他身体的另一部分,爱情与亲情交融,若非实在相处不来,晏君复很难割舍。
他似觉自己心间有什么东西在燃烧,有那么一瞬脑海中有冲动的念头闪过,他想冲过去,抱住她,告诉她他有多么惊喜。
可是不行,在林清见的眼里,这是初见,他不能造次。
那满腔情意,在晏君复唇边凝结成散不去的笑意,含着重新认识的欣赏,含着八年生活奠基下的熟悉与笃定。
晏君复对林清见道:“我见姑娘气质出众,实在是想问姑娘一句,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哼。”林清见一声嗤笑,又是条闻色而动的狗。
她自小在义母身边生活,与这世子又是第一次见,他从何处得知她本佳人?
林清见上下打量一番晏君复,他样貌出众,五官凌厉,身姿高拔,宛若枫杨。她眼中神色颇为满意,就像去店中买首饰,挑中了想要的那款。
这等样貌的少年公子,必和义母心意。
林清见勾唇笑笑,对晏君复道:“你生得很好看。”
晏君复闻言低眉,是了,林清见确实喜欢他的样貌。
前世宽衣解带之后,她便不让熄灯。有次他问及缘由,她死活不讲,无奈,他掐紧她的腰,故意用力顶,逼问许久,方才得出答案,她喜他样貌,喜欢看着。
那该是她为数不多偶有情致的一次。
晏君复仰了仰头,对林清见道:“姑娘喜欢?”
林清见轻蔑地瞪了他一眼,看向别处,正见山半坡上,有一寨中男子,手持棍棒,小心靠近朝晏君复靠近,林清见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
晏君复接着道:“孔雀寨作恶多端,实在不是姑娘该呆的地方。我与长安林家公子交好,林家公子言及,家中曾有一位……”
“姑娘丢失”四个字尚未出口,晏君复便忽觉脑后重重一疼,随即整个脑子便跟着天旋地转起来。
身子不受控制的软到下去,紧紧追着林清见的目光,也被迫从她身上拉开。
晏君复重重栽在地上,晕过去前,他隐约见林清见振臂一呼,高声道:“抬回去,做压寨相公。”
晏君复再撑不住,意识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从寨中跑出来几个人,抬着晕过去的晏君复就进了山寨的大门。
林清见瞥了一眼下山路上晏君复的亲兵,冷嗤一笑。既然这世子送上门还自己留下了,没有不抓的道理。无论是留下压寨,还是做人质,都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