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胡悠乖乖照做,眼角却偷偷瞄了瞄身边的人。
还是那样温润素雅,只是原本隐藏在眼眸深处的凌厉狠绝已尽皆消失不见。其人其笑便如春风化雨,丝丝缕缕沁入心脾。这是放下了过往放下了重担之后的轻快超脱,这是大仇得报大愿得偿之后的无悔无憾。
“怎么,觉得我陌生?”
“不,是又被美色所惑了。”
一个爆栗轻轻敲在光洁依旧的额头:“跟了贺相那么些年,这口无遮拦的毛病还是没改。”
“爹才不管我,他就是典型的二十四孝老爸。只要我高兴,做什么都成。”胡悠笑嘻嘻摸了摸脑门:“要不然,他哪里肯陪我演这场戏呢?”
“你又怎么知道,不是他和萧烈演戏给你看?”
“……对呀!我说怎么那么容易就过关了呢,原来是他俩合起来耍我!”胡悠悲愤了一下,又觉得不对劲:“可是,萧烈应该早就知道你没死对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晗剥了几枚山果放进她的嘴里:“他这是心中不忿,成心让你吃点苦头。五年的费尽心思,却换来你的铁心离开,会这样做,倒也可以理解。”
胡悠心中不禁猛然一窒。
萧烈这几年来如何对她,自是心知肚明。然而,当一个人的心里早已被填满,那么,便再也没有余力去顾及其他人的付出了……
暗暗叹口气,打起精神撇了嘴小声嘀咕:“爹居然也和他串通一气,一点儿都不心疼我。”
“我想贺相应该是被萧烈所骗,以为他会告诉你实情。只可惜,咱们这位澧国的皇帝实在有些小心眼,大概是恨乌及乌,所以也摆了你爹一道。我诈死一事牵涉过多不宜外宣,你爹一时没办法通知你,而且,就算他想到了辙儿,萧烈也不可能给机会。”
“这家伙也忒狠了吧……”
“他这辈子想要什么得不到?偏你是例外,总要给一个发泄的渠道不是?”
胡悠用筷子叮叮当当的敲着碗,表情有些阴恻恻:“你挺能为别人着想的啊!别告诉我,你也跟他沆瀣一气,我好像没得罪你吧?否则,既然早知我回来了,为什么如此淡定?就不怕我一时想不开,自裁殉情?”
苏晗笑着握住她的手:“因为之前我一直浑浑噩噩的,不晓外间情况。后来好转了,得知你也已经快到梅岭。我便知,你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何况,萧烈必然暗中派人保护你,你即便真的想要自我了断,恐怕也做不到。”屈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秀挺的鼻梁:“再说,你是我养大的是我教出来的,你是怎样的人,我岂会不知?倘若因情而轻生,那么便也不是我的悠儿了。就像,我相信,你一定不会爱上萧烈,一定会回到我身边来。”
“切,臭美!”胡悠嗤了一声,然后又露出色迷迷的花痴样儿:“不过,我就是爱你这副牛叉哄哄的样子。”
苏晗失笑,展臂搂住她,不松不紧,珍惜而笃定。
天色渐沉,月上枝头。
胡悠否决了苏晗要带着她在周围转一转熟悉环境的提议,直接将之拉进了卧房。
干净的斗室,简单的陈设,带着清浅的竹香。
苏晗随手关门,刚一转身,便被忽悠一个纵跃撞入了怀中,就势后退两步,恰好双双倒在床上。
大马金刀骑坐其胯,干净利落扒开其衣,如饥似渴扫视其身。胡悠口干舌燥热血沸腾双儿轰鸣两眼发花:“我想扑倒你已经整整十六年了,十六年啊!杨过和小龙女都他令堂的重逢了,我容易嘛我?”
苏晗摆出一副躺倒任扑的样子,眼角眉梢都是满溢的笑。抬手将她的乱发掠入耳后,两指轻轻揉捏小巧的耳垂,又缓缓划过白皙的颈项,说出来的话却与此情此景全然不搭:“悠儿,我们还没成亲。”
“……今天晚上咱们就能搞定事实婚姻,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手续,以后想起来再补。”
“可我一直想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要那劳什子作甚?又麻烦又浪费钱。”
“但我怕你会觉得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