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的父皇是个负心汉,明明答应了阿姐只有她一人,却在阿姐产后不久纳了妃嫔。”
扶云至今想起此事,还是会为他的姐姐心痛不已。
鲛人一族最高贵的公主,却为了她口中的“爱情”成了那般形容枯槁的样子。
他轻声道:“阿姐临死前强行将他带回了家乡,最后……与他一同葬在了大海最深处。”
赵时宁了然地点了点头。
扶云长久藏在心中的心事终于有了倾诉的对象,因为她方才荒唐行径的拧起的眉头渐渐松开。
赵时宁却不是一个很好的听客,对渣男怨女的故事没什么兴趣。
她急着要走,又流里流气地调戏他:“既然国师衣服都穿好了,那我就先离开了。”
扶云刚松开的眉心又因她这句话形成了“川”字。
可他的面前已经空空荡荡,人早就跑的无影无踪。
——
这雨终于是停了。
赵时
()宁离开浮云台后就去了小皇帝的住处,倒不是因为礼节同他告别,而是趁着她去妖界这段时候稳住他,让小皇帝不要另找旁人。
也顺便看看能不能偷到破妄珠。
不过这天底下居然还有人要杀亲舅舅的。
赵时宁对小皇帝的了解又深入一层,看来这司鹤南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生在皇家,子弑父都常有,兄弟姐妹互相残杀也很正常,更不要说杀个妨碍他的亲舅舅。
守在门前的几个太监可能是被吩咐过,赵时宁一路畅通无阻完全没有被人阻拦。
她在主殿没找到司鹤南,又去偏殿的书房找。
赵时宁走进书房,这才看到趴在书案上睡着的小皇帝。
她对小孩没什么怜爱之心,走到司鹤南身边就要把他推醒说事。
可小皇帝似有所感,居然抱住了她伸过去要推他的手。
赵时宁身体陡然僵住。
漂亮异常的少年的眼角似有泪痕,他脸颊红得不正常,好像发起了高烧。
司鹤南仍然闭着眼睛,轻轻蹭了蹭她,乖巧得像是一只听话的宠物。
他轻声唤她,“娘亲……”
只可惜赵时宁是个铁血心肠,对这样可怜巴巴的少年郎,怜惜之情是完全没有的。
她强行拽开了他,随意拿了张纸,在纸上写下她要回去拿武器之类的话。
便头也不回走了。
方才还趴在桌案上神志不清的司鹤南缓缓睁开眼,拿起她留下的纸张仔细看了看,幽幽叹了口气,“真是狠心的女人。”
如果她真的是扶云口中他的命定之人,司鹤南倒是要真的扶云占卜的能力。
他的生病并不是作假,短暂生命里的绝大部分日子,他都在于疾病为伴。
司鹤南早已习以为常。
他像是想起什么。
从龙椅的缝隙中拿出一个稍微有些破旧的拨浪鼓。
他这个年纪拿着拨浪鼓非常违和。
司鹤南轻轻摇了一下。
拨浪鼓发出他早已熟透于心的声音,这声音好像从朱雀楼初见那日传来。
从天而降的神女,纵使她稍显狼狈。
司鹤南摩挲着手中的拨浪鼓,心脏也随着这鼓声极速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