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侧目,说话的是苏培盛。
两人都是主子身边的大太监,可惜后者白白胖胖眉眼带笑的颇有手段。再加上背后的主子是抄家冷面王爷,地位也是相差许多。
石中很清楚,主子其实不差的,反而是他自己及不上苏总管三分厉害。他有些吃不准其中意思,想想道,“应是王爷赢。”
苏培盛笑得更深,远远看着,白面无须像是一尊弥勒佛,“为何不是五爷?”
“五爷年幼,又如何能比?”
石中诚实言语,而后他看见了弥勒佛的两面性。对方像是应了一声,又像是笑了笑,连半点目光都没有挪过来,张嘴时更是无声安静,“你是五爷的奴才。”
“……”
石中无言,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而苏培盛这一句话之后再没有言语。
两人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般,共同站着一旁看着两父子哼哧哼哧的玩耍布库。弘昼确实年幼,但是他真的有天赋,有一种打架的本能在。再加上他身形灵便,遇到不擅长的布库的胤禛,其实没有外人看来的弱势。
弘昼几次动作迅速的将胤禛按在地上,当然下一瞬又被对方反按下去。
按着按
着,他们的布库一点规矩都没有了。随心所欲,打的痛快。
弘昼抬手擦了满头大汗,回首就看着胤禛躺在地上,神色露出几分愉悦来。
其实在某次意外中发现,胤禛是很喜欢玩布库和跳舞的人。不过喜欢不代表天赋,他摸爬滚打十几年,论招术反应和天赋,还比不上刚上课的胤禵。同为亲兄弟,竟然都有这么大的差距,胤禛的毫无天赋也就这么出了名。
有些喜爱就这么掩藏下来。
所以说,渣爹今天很高兴?
是真的很高兴很高兴那种。
弘昼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是高兴,“再来?”
“来!”
胤禛爽快应答,丝毫不觉得和小几十岁的儿子玩耍丢人,又或者说是沉醉其中。弘昼也觉得很有意思,搓了搓手继续来。
等到前院备好了膳食,康熙就要过来的时候,两人匆匆的洗漱更衣出现。
害怕头发不能快速的干,弘昼只是用水润了润头发,而后再在心里的本本写上吹风机三个字。虽然说有人帮他擦头按摩是很享受的事情,但是常常忙碌起来,根本没有这么多空余时间的。
康熙见此不由多望一眼,“你两个下湖抓鱼去了?”
“没有,就是玩了一下布库。”
“嗯,锻炼不可荒废。”
康熙认可点头,“坐下吧。”
家宴便是一家子都来吃饭,耿氏等人全都在。因为之前在科学院见过,耿氏的位置也自然的安排在了庶福晋中第一位。
弘昼坐下
来后,莫名其妙的看了弘历几眼,但是一整个席面上对方都是中规中矩的。康熙关心他们三个阿哥的时候,弘历这才站起来。他本来就有一些天赋,闻言还抿了抿唇,然后在弘昼的目光下又如常摇头晃脑作了一首诗。
又一段日子过去,弘昼对诗词的研究也有了一丢丢的进步。可能是紧张,弘历的诗也是中规中矩,但他的才情姿态却是大出风头。
至少按着弘昼对康熙的了解,他觉得这位老人家似乎才第一次认真的看了弘历一眼。
然后,没了。
没了?
所以说弘历未来的皇位,其实和康熙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为何渣爹会选中弘历?
不还有弘时吗?
正值这个紧要当头,弘昼莫名的就想起了这件大事。虽然他不关心这些事情,但他好歹也是多年的御前红人,有些消息自然就会钻进耳朵里。
弘昼将目光挪了挪。
钮钴禄氏是第二次见天颜,之前选秀的时候都是低着头,又进王府这些年,终于能够在小桌那里偷偷的瞄。她瞄着瞄着,就发现正主旁边的弘昼看着自己笑。
不知为何,钮钴禄氏连忙低头吃菜。
她吃了两口,竟然味同嚼蜡很不是滋味。钮钴禄氏觉得莫名其妙,明明在几年之前,她站在浮翠阁前等着弘历下学回来。当时偶尔会看见弘昼先回去,然后她淡定自然的招招手,再摸摸他的头。
就像是普通的小孩子一样。
现在呢?
也是小
孩子。
钮钴禄氏想着抬头,开始转移目标瞄耿氏。发现耿氏和平常一样,端坐在自己的前面,姿态轻缓自然,像是看惯了这样的场景。
虽然比不上嫡福晋,可多年的姐妹和邻居,钮钴禄氏很分明的看到了不同。
更从容了。
钮钴禄氏沮丧低头,当年阿玛额涅叫她,争宠只在于当家男人如何看。所以她鼓足了劲儿的对王爷好,还投其所好的用女红手工来争宠。
最后辛苦许久,还宠不过年侧福晋一根手指头。
啊,好羡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