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揽得更紧,贪婪索取那温唇中的柔情,心中压抑沉睡了许久的欲望,如冲破牢笼的巨兽,不再受控。
胤昭只觉天旋地转了许久,怀中纤柔的佳人双目微合,攥着他的衣襟昏昏入睡。
他突然有些感激这壶酒的迷醉,令他有了如此放纵的片刻。
并且做出一个疯狂的决定。
……
翌日,春晴医馆如往昔一般,开门为百姓免费治病救伤。虽已受伏羲琴照拂,但踏门而入的病患,还是多得令月见脚难沾地。
白玉尘将医馆内外寻了个遍,始终不见茗城身影,便是那位九重天帝君也不见了踪迹。许久之后,她在庭院的石桌上,现了酒壶下的字条。
“借上神一用。”
寥寥数字,道尽了他的目中无人。
白玉尘又气又急直跺脚,急忙冲出庭院,却迎面撞上匆匆赶来的南风。她将字条递给他,南风看过后面色微沉。
“你要去哪?”赶忙拉住欲冲出去的白玉尘。
“上九重天,要人!”白玉尘面色坚决。
“怎么要?跟谁要?”南风喟然,“你当九重天是什么地方,想去便去得了么?”
恰逢云时自街上赶回,看到南风手里的字条,也暴跳如雷着欲上九重天要人,但仔细思忖后,他想到一个人。
三人将百忙中的月见拉到内堂,死死盯着她的顾而言他、东拉西扯。
“月见,我只问你一句……”云时沉默须臾,努力克制焦躁,“胤昭为何带她去九重天?”
“因为……”月见迟疑。她谨记着胤昭的叮嘱,不敢向他们透露太多关于茗城的伤情。
“你若不说,我们只能将你架去九重天做人质,相信一到南天门,胤昭便得立即现身。而且我猜,这事你们也不想让长青天尊知晓吧?”云时的语越快起来。
月见惊愣抬头,慌乱地摆着手,恳求道:“别,别……我只是兜率宫中一名小小仙娥……若是被当人质架回去,定然会被胤昭帝君认为是办事不力,会丢了仙籍的……茗城上神……她的两处妖毒已开始腐灼元神,胤昭帝君是要借着送伏羲琴之机,带她去九重天,利用天清之水为她疗毒。”
“两处妖毒?”白玉尘疑惑,忽然想起在对战白狐那日,茗城用天玺救她时,后背上若隐若现的血迹。
“他们以凡人之躯如何上得了九重天?”南风疑惑。
“自然是有阳溪真君接应。”月见看三人仍不罢手,苍白解释:“你们不必担心,天清之水虽然不能尽除妖毒,但是短暂护住她元神还是没有问题的……”
“此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云时在茫然无措中,想起了那位亦神亦妖的雨师,计蒙。不禁一阵自嘲,他的美男计居然都用在了这位老神仙身上,“仙子不必介怀,若非有前车之鉴,我们也不会如此不信他。”
……
浮云之上,紫气成霞,金光万丈,浩浩汤汤浑成九重天。
“恭迎帝君归来!”
南天门之外,恭候多时的上生星君带着数十天兵,在见到胤昭现身时,纷纷恭敬俯身行礼。
阳溪自一旁迎上来,见他怀抱茗城,多有愕然。
“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
“我要带她疗伤。”胤昭向众天兵望过去,“帮我把消息放出去,茗城上神已来了九重天——本君带回来的。”
阳溪颔,回身吩咐了几句,为他让出一条路。
这一幕,令阳溪想起了百年之前。
他在人群中抱着她离开九重天,而此刻,他抱着她,又回到九重天。
胤昭便一路抱着她慢慢走回玉霄宫,并于仙娥们惊诧的行礼中,踏入大殿,又在将她放到寝殿的榻上后,轻轻合门而去。
他原本是想着强行带她上九重天疗伤的,不想她却先一步酒醉昏睡,这倒也省去了许多麻烦。
不过就在他退出寝殿之际,她的酒醉却骤然消逝。
她睁开眼打量周遭,这一片华丽多彩、虚幻如梦的宫殿,皆是由暖玉妆成、琉璃造就,从上至下玲珑剔透、碧光连连。与凡尘木质土瓦的沉重相比,可谓天壤之别。
她起身下榻,眼前月影纱幔,轻轻渺渺,房内陈设极简,却淡雅素净。俯身探出轩窗,云霞之中,龙凤翱翔,头顶黑夜与白昼交界处近在咫尺,偶有流星划过,仿若触手可及。
她心下一沉。
九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