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鬱洗菜還挺細緻,手指觸摸過的地方,每個邊邊角角都能洗到,一些眼睛分辨不出的微小塵埃和空洞都剔除得一乾二淨。
林循不得不承認,在某些事情上,觸覺比視覺更有效。
廚房不大,三個人在裡面有點擁擠。
林循把水槽旁的位置讓給沈鬱,坐在角落裡剝南瓜藤。
姜老太則在另一邊的料理台上切肉。
切到一半,姜老太面不改色地從冰箱旁邊的紅色塑料桶里掏出一條活蹦亂跳的魚,「啪唧」一聲扔進水槽里,吩咐道:「剖一下,把魚鰓和內臟掏出來。」
她話音剛落,那條魚在水槽里瘋狂地擺動著尾巴,還十分精神地跳躍著翻了個身,濺了水槽前的人一臉水漬。
「……」
林循發誓,她絕對在沈鬱那張無懈可擊的冷戰臉上看到了一絲碎裂。
老太太這招可真夠狠的。
三秒鐘後,沈少爺後槽牙附近的肌肉驀地收緊,手指在空氣中僵了片刻,認命般往水槽里摸去。
他下手沒方向,魚被摸了尾巴,不甘示弱地旋轉跳躍起來。
極其不好惹的樣子。
幾分鐘過去,那條魚一點皮都沒破,他的臉上卻已經濺了好些污水。
林循瞥到沈鬱額角跳動的青筋,心裡莫名升起了一絲不忍:「要不……我來?」
沈鬱沉默了會兒,可還沒來得及回答,切菜板那邊剁五花肉的聲音突然加重。
他抿了抿唇,冷冰冰道:「……不用,好好剝你的南瓜藤吧。」
說著,擼起衣袖,僵著眉頭伸手,死死摁住那條滑不溜秋的魚。
一副魚死網破、不死不休的架勢。
……
這頓飯準備的過程頗為血腥驚悚,但最終成品的味道實在驚艷。
林循一邊乾飯,一邊聽姜老太介紹各個食材。
「這魚可鮮呢,我大早晨去菜市場挑的,而且特便宜,一條只要十五塊錢。」
她話音落下,一旁的沈鬱筷子一停,偏了偏頭,手指不確定般扯扯耳垂。
像是聽到了什麼匪夷所思的話。
老太太白他一眼,接著說:「還有這南瓜藤,是相熟的鄰居送我的,不要錢的。一大把可以吃好幾天呢。」
沈鬱偏了偏頭,輕聲又莫名地「嘖」了一聲。
林循不知道這大少爺在不屑什麼,不要錢的南瓜藤,他不也吃得挺香的。
她聽著老太太得意洋洋地炫耀她的「戰績」,沒忍住彎了彎眼睛,不由得想起從前奶奶在世的時候,每天都會早起去菜市場撿漏、講價。
半塊別人不要的老薑頭、一斤豬肉攤的邊角料、一把快要過期的花椒,加起來就是一頓美味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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