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周朴园来说,儿L子好好活着,也比同时失去孩子们要好得多吧,”林誉之微笑,“您看电视时不是最喜欢大团圆结局吗?”
龙娇还在想,林臣儒深以为然,点头附和:“也是,说不定这样,就不会死人了。”
龙娇还想反驳,说什么兄妹乱,伦实在很恶心之类的话,没说完,林格往自己脚后跟那个水泡上涂完了药膏,抬头,问:“妈妈,你之前抹手关节的那个止痛药还有吗?”
龙娇之前做活时不爱惜自己身体,寒冬腊月的,一双手也照样往凉水里伸。年轻时还好,现在年纪大了,手指关节开始发痛,常年备着几盒膏药,涂抹的,一痛就擦一擦。不能治根,只有轻微的缓解疼痛作用。
龙娇问:“格格呀,你哪里痛?”
林格揉着膝盖:“膝盖疼。”
龙娇说:“好端端的,怎么会膝盖疼呢?快让你哥哥看看,这该不会是风湿吧?我和你们讲喔,前几天我看了那些宣传栏,说现在啊,很多中老年人得得病,年轻小姑娘小伙子也都会得哦……”
林誉之果真起身了,林格想躲也躲不开,只能掀开长裙给他看。
膝盖上红红
的一片,摩擦得痕迹比周围皮肤明显,昨天哄着她跪在那里好让他从后面来的男人,摇身一变就是好哥哥了,正正经经地握着她的膝盖,询问她,这样按痛不痛?那这里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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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不会再有林誉之更好的演员了。
龙娇和林臣儒都紧张地问林誉之,问林格膝盖痛是什么情况;林誉之温和地说没大问题,应该只是跑步太久了。
父母都格外地信任林誉之,这件事,在青春期时就开始困扰林格;一眨眼,过去那么多年,仍旧如蛛丝般如影随形。
林誉之不和父母讲路毅重要他改姓的事,只在一家人喝水聊天的时候,说有事外出一段时间,而在他讲这话时,林格低头,给林誉之发了条短信,尝试邀请他今晚来自己房间。
手机震动,林誉之面不改色,拿起手机,看一眼。
林格:「我等着你」
林誉之:「还在为了今天傍晚的事而愧疚?」
林格:「嗯」
林誉之:「那就算了」
林誉之:「我不想你可怜我」
林格要尝不出口腔中食物的味道了,她快速将它们咽下去,抬头,看坐在茶几对面的林誉之,他在喝水,黑色的瓷杯,会摧毁人食欲的颜色,林格想不明白,不懂他为什么要用这种颜色的杯子。
看不出他是否生气。
林格发消息:「不是可怜」
林格:「你明天就要走啦?」
林誉之:「嗯」
林誉之:「膝盖不是还痛么?继续休息吧」
发完这条消息,他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站起,微笑着问爸妈还想吃些什么水果?今天下午刚送来一些蓝莓,含有花青素,对眼睛有好处,他去洗一些过来?
林格闷闷不乐,几乎要将自己整个人都塞进沙发上。
好奇怪,好奇怪。
她说不出现在这种别扭的心情从何处而来,大约是重逢后的林誉之对她百依百顺的次数太多了,才令此刻的她格外不适应。
……似乎,这是林誉之第一次拒绝她的暗示?
虽说是情人关系,实质上,几乎不需要林格主动。
这点也和年少时候完全相反,以前主动的人都是林格,林誉之看书时候她也黏着对方。那时候林格性子更跳脱,更年轻,做事也从不想后果,事事都按照自己的喜好来。
林誉之彼时在备考一项考试,专业课的书本在桌子上厚厚叠起来,闻着有淡淡的蓝色钢笔墨水味道,全是他密密麻麻的笔记。约好一起学习,林格先完成作业,百无聊赖,坐在林誉之怀里,撑着看他写一些自己看不懂的东西。她看得眼皮打架,开始使坏,故意在林誉之怀中自我安慰,裙子盖着,遗憾一直到瘫软在林誉之怀中,他都不为所动,下巴搁在她头顶,气定神闲地完成论文草稿最后一笔。
然后就将林格拎着丢在书桌上,背对着,不轻不重地扇几下木兆,扇得林格哀哀地叫好哥哥,他才停手,
()抱她坐在自己怀里,
一边揉打过的地方,
一边垂眼,让她把哥哥的眼镜摘下来。
摘下眼镜,林誉之仰脸去亲她的唇,他鼻子高挺,总会碰到她。林格后来对着镜子照,不满意地说自己现在鼻子没有小时候那么挺了,肯定都怪他。
每每此时,林誉之都不反驳,只是笑,一本正经地问她,那你念大学后又长高的这几厘米,是不是也算我浇灌的?
如今回忆起之前这些事,好像已经蒙了层暗沉沉的纱,密不透风地罩下。现在的林誉之作,爱风格同以往大相径庭,开始多说话了,以前是默不作声地令她羞恼,现在是明打明地刺激着她。还有,就是力度更大,更不留情。
以前他大多数还是温柔的,分手时林格也故意拿此做文章,说他根本不是她喜欢的那种伴侣类型,即使是做火包友都不合格,她喜欢更粗暴直白的,而不是一个好哥哥。再后来的这些次,林誉之果真不是什么好哥哥了。任由林格吸着冷气说够了够了,他仍旧会冷静地把她企图往外爬的手脚都拽回来,继续按下去,问她,你不是就喜欢这样么?忘了?
停住。
现在的重点并不是这些,不是忆苦思甜,而是如何让林誉之平稳地度过他心中“那道槛”。
林格不谈以后,她现在只想尽量开心、或者正常地活过一日又一日。
她不知其他的患者是否也和她一样,她只知自己目前的情况,少对未来做期待,开心一天是一天,几乎没有长远的规划。
她甚至都不期待今年过年的新衣和压岁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