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痛苦吧。
唯有这种能将人击碎的痛苦,才能使人脱胎换骨,彻底清醒。
“……你想要我做什么?”
雨师瑶面色苍白地扯了扯嘴角。
“你不是一个有心情普度众生的人,你说这些,是想让我做什么?”
濯缨弯了弯唇角。
你看,人只要清醒过来,再笨的人也能变得稍稍聪明一些。
“虽然现在上清天宫已经有所行动,但厉星澜的魔胎和胎液,已经有许多顺着泥土流入地下河,而地下河最终又会汇聚在海域,当其冲的,便是最近的荒海。”
雨师瑶长睫颤动,意识到了什么。
“你自己接触过胎液,应该清楚这些东西对生活在深海的仙族会有什么样的影响,我不会白白帮一个人,我救了你,你就得付出报酬。”
见她迷茫地望着自己,濯缨笑意愈深。
只是那笑意浮在那张淡雅绝俗的面庞上,不显亲近,唯有一种冷冽的野心无声蔓延。
“我要你,以及你身后的西海,我们一起想办法替荒海解决这个麻烦,助我得到这一笔本该属于我的功德值。”!不出手,真正参与到能决定厉星澜生死的因果之中,他们与邪魔勾结的事才能坐实,上清天宫才能合情合理的向他们难。
濯缨在心里长叹一声。
但这么一来,某种程度上,她也等于是放跑厉星澜的其中一个罪魁祸,如果最后不能将厉星澜和青溟真王一锅端,那……
这件事真是对她半点好处也无。
真是昏了头,才会掺和进上清天宫与须弥仙境的恩怨里面。
“只是模模糊糊的猜测而已,又没有证据,怎么说?”
谢策玄仍心有不忿。
就差一点!他就这么看着厉星澜在他眼皮底下跑了!
这事传出去,那些本来就看他不顺眼的人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可以嘲笑他的理由?
“你别想轻易糊弄过去,我告诉你,我要是被嘲笑,你也别想……”
谢策玄的狠话刚放到一半,就见他面前的少女忽而抬起头,用手里的绢帕轻轻拂过他的脸颊。
“少武神可不能灰头土脸的出现在你的部下面前。”
她抬手时袖口很自然的垂落,露出一截莹白如雪的皓腕,细弱如风中杨柳。
谢策玄脑子空了一下。
胸腔里的心脏声似擂鼓,跳得他简直想抬手摁住。
“你是要我帮你擦,还是你自己擦?”
回过神来的谢策玄劈头盖脸从她手里夺走绢帕,恶狠狠道:
“我自己来!帕子洗、洗干净了再还你!”
看来话题顺利岔开了。
濯缨颔,转头又走向另一边气若游丝的雨师瑶身旁。
“清醒了吗?”
这话不知在说她的神智,还是她的心。
雨师瑶服了不少丹药,又是天生仙胎,恢复度很快,因此她此刻只是脸上没有血色,其余并无大碍。
听见濯缨的声音,她连与濯缨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连忙抱膝将脑袋深深埋进去。
濯缨却并没有因此而放过她。
连缓冲的时间都不想给,反而还在她伤口上撒盐。
“不是说他没那么坏吗?不是说有误会吗?救他?现在还救不救了?”
抱膝坐着的雨师瑶挪了挪屁股,转了一圈,背对着濯缨不吭声。
濯缨仍然不打算收声:
“逃避有用吗?在场这么多天兵都瞧见了,雨师瑶,你就算钻进地缝里,今天的事也会传出去,大家都知道,你,西海龙女雨师瑶,想用自己的性命来保护一个邪魔,然后被他推出去送死……”
背对着濯缨的雨师瑶忍无可忍,哇哇大哭着回头猛地推了濯缨一把。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你能不能让我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