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已經不再流淚,但眼眶通紅,似是說不出一句話,只看著宋亭嵐,輕輕點頭。
「甚好。」宋亭嵐笑了笑,「那麼,紀莊主,蘇公子,保重。」
「保重。」
「亭坊主保重。」
與宋亭嵐別過,二人和碧桃一起,騎馬緩步出鎮,往蓼鄉的方向前去。
蘇年坐在紀方酌身後,雙手環摟在他腰間,側臉貼在他背脊上安靜地歇息。他閉著眼睛,忽然輕聲開口:「從我們入鎮,煙霧就愈來愈大。經過剛剛那道巷口的時候,灼燒氣味特別濃重。你聞見了麼?」
紀方酌拉著韁繩,沒有說話。
旁邊的碧桃卻開口了,聲音低啞:「是銷金坊。」
「昨夜,盛榮帶人一把火將整座樓坊燒盡了,火勢漫天,現在還沒撲滅。」
「原是這樣。」
他的嘆息像片羽毛無聲而下。
紀方酌抬起目光,隔著灰色的、低矮的瓦屋,瞳孔里隱隱閃去遠處不停跳動的幾星焰光。
那日金漆雕龍的樓閣從高處轟然倒塌,像是天穹被火焰燒裂,驟然斷碎,撕開一個漆黑的洞,深不見底,似乎昭示著大俞命運,無人斷定它將何去何從。
儺(nuo二聲)文化是給這本選擇非遺項目題材時考慮過的項目。但是,因為網絡能考據的資料實在有限,很遺憾最終沒有寫成。如果有機會一定去江西實地考察!
為避免誤會特別說明,放在這裡的意思是皇帝利用民俗儀式給自己惡行打掩護,後文會繼續揭露,副cp也還會出場。
這章也是在醫院掛水寫的,寫不好,很焦躁。現在平靜下來想一想,還是必須要多多閱讀學習,在這本小說里做得不好的地方,爭取下一本改正,改不掉的再下本改。我筆力和文化素養不好,真的很辛苦很感謝大家不嫌棄看到這裡……我一定想辦法針對性改進。
這章也是這本小說的過渡章,接下來就是進入的地圖過日子了。剛剛確認關係還沒有好好談過戀愛,下次一定給小紀補回來!!
希望補回來的時候不要red1ock我(悲)小年輕擦槍走火控制不住……
第25章老婆我開始懂了
「碧桃姑娘。」
耳邊傳來男子清潤溫和的嗓音,碧桃抬起頭,見蘇年端著盛滿淨水的木盆走了過來。
「謝謝你。放在這邊就好,我自己來。」
「你可以嗎?」蘇年問道。他輕手輕腳替她擱在桌上,又打開木箱,翻出底下一小瓶封好的白瓷細口瓶。
碧桃遲疑了一下:「這是……」
「是烈性酒。前不久村子裡有小孩跌在田埂摔破了頭,我夫君釀了烈性酒送去,給孩子清洗傷口,效用還好,這是剩的。我想刀傷或許也適用,直接塗抹傷處即可。」他手指抵在木塞邊緣挑開,「需要幫忙嗎?」
碧桃點點頭,說道:「有勞蘇公子。」
那傷口不淺,刀刃破開皮膚,鮮血已將衣衫下綁在腰間的深色布條浸濕,如若不是她自己熟稔止血,只怕連外層的裙衫都將完全染紅。
蘇年撕開布條的時候,傷處血肉已經粘連,他只能一邊傾倒酒液,一邊除去布條。酒液色澤微白,浸潤在布料邊緣,觸及皮膚時一陣刺痛鑽入骨髓,但碧桃絲毫未動,只是深吸一口氣,呼吸亂了亂。
她捺下疼痛,盡力平靜道:「謝謝你。沒想到紀莊主不僅會釀花酒果酒,在藥酒上也頗具造詣。等到去了鎮上經營,定然日日門庭若市。」
「替我夫君謝過姑娘。」蘇年站起身來,收好酒瓶。
他收拾東西慣於有條不紊,將酒瓶收進木箱時,袖子稍稍向上縮了一些,露出手腕。
碧桃眼神忽而一凜!
她迅起身,靠近查看,道:「你手腕上怎會有這樣的傷痕?」
「表皮泛白,繩狀淤傷。這分明就是被常年捆綁過的……」
蘇年立刻將她打斷:「沒有,姑娘多心了。」
碧桃卻更加凝重:「蘇公子,這是誰做的?紀莊主他知道嗎?」
「……」蘇年凝滯一瞬,半晌後才移開目光,淡聲道:「他知。不過,這是我與他相識之前的陳傷。」
碧桃看他眼神遊離,欲言又止。她輕聲嘆氣:「是我失禮……請蘇公子諒解。這一帶不比明州,雖然哥兒和常人的身份不見得像皇城那樣階級分明,卻終究容易受欺。」
蘇年靜靜看她片刻,思索著開了口:「無妨。方才我便一直好奇,亭坊主……不,應該說是五殿下。他究竟為何會離開明州,來到仙桃鎮上隱姓埋名?」
「碧桃姑娘若是不便言說,也沒有關係。」
他溫聲補充。
碧桃看向他,緩緩搖頭:「身在僻遠之地,你們大概有所不知。在明州,哥兒……豈止地位低微,一旦身份暴露,極有可能性命不保。賞玩、虐待哥兒在那裡蔚然成風。比起明州,這些尚不富裕的小鎮、鄉野,反倒成了哥兒的庇護之地。」
「人們說哥兒不能讀書入仕,施展抱負,其實沒有那回事。因為,這不是禁令……是保護,困在一隅鄉村,才能安身度日。」
「所以殿下離開明州,也是為了尋一處安身之所?」蘇年問道。
碧桃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道:「殿下出宮之前的事,我所知甚少。只知他來到這裡後隱姓埋名,借用銷金坊討債之名處置了不少花天酒地、欺侮妻女的賭徒,而後又送去銀錢,保那些女子安穩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