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殊一愣,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他后悔万分。
才欲道歉,便见崔绣鸾冷下脸来。
那眼神如寒潭深渊,让人畏惧又害怕。
他从未在阿鸾脸上见过这样的神情。
裴殊张张嘴,还未说几个字,便听见崔绣鸾说道:“从前我仰慕殿下,愿意追随殿下身后,不曾想陛下对我感情从未有过回绝之意,一直都是若金若离,甚至还在关心我,令我做出错误判断,以至于整整七年未曾醒悟,今日才知,殿下居然弃如敝履,唯恐避之不及,今日更是羞辱我与王爷,阿鸾明白,自知配不上殿下。”
“阿鸾……”
“既如此,殿下为何要请旨赐婚?为何要屡次关心我?”
“殿下说我从前不知廉耻追随殿下身后,那殿下觉得卫明妤呢?她也是整日与殿下亲近,无名无分,却跟随殿下良久,殿下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她……她不一样的。”
不等崔绣鸾开口,裴珩冷笑:“不一样?有何不一样?都是姑娘,且为世家之女。”
他一顿:“到也不一样,崔三小姐尚且知廉耻,那位丝毫不知。”
“你!”
对上裴殊那无能狂怒的眼神,裴珩气定神闲倒成反比:“怎么?本王说的不对?”
这人当真可恶。
他偏偏说不得。
明妤怎么就不知廉耻了?
世家教条,明妤从未忘记。
更不敢逾矩。
怎么到了裴珩嘴里就这么不堪。
裴殊内心生气,嘴里也不干不净:“摄
政王整日廉洁自好,从未逾人走近,今日怎么会跟阿鸾停下说话?”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马车,“还愿意让阿鸾坐你的马车回去。”
“那是因为本王心地善良,见不得崔三小姐拖着病体走到宫门。”
不给裴殊说话的机会,裴珩道:“走吧,此处乌烟瘴气的。”
裴殊手握成拳,呼吸都不顺畅。
考虑到卫明妤还在宫内,裴殊只能转身回去。
空结跟在外面,遥遥望了一眼。
心中只气,自家小姐多年感情全部作废。
马车内。
裴珩看向崔绣鸾,淡淡道:“开心了?”
“有什么好开心的。”
“听说谢贵妃惩罚了卫明妤?”
“卫明妤又不是傻子,在惩罚之前就晕过去了。”
裴珩冷哼:“你眼光可真差。”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
崔绣鸾也跟着冷哼:“谁还没有个眼瞎的时候了,就是因为眼瞎过,所以才会格外珍惜正确的那个。”
崔绣鸾说话声音很轻。
像是有人拿着羽毛,在他心头轻轻拨动,令人心神向往。
崔绣鸾还在絮絮叨叨,可裴珩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他眼里的崔绣鸾嘴巴一张一合,他却什么都听不到。
马车摇摇晃晃,出了宫门。
祝嘉宁早就在旁边等候。
知道谢贵妃今日叫崔绣鸾和卫明妤入宫,她担心卫明妤不怀好意,所以特地在此等候。
不曾想等来的是阿鸾在裴珩的马车上下来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