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月蹑手蹑脚地走近客房的房门,鬼鬼祟祟的趴在门板上,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屏住呼吸倾听里面的动静。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慕容月心里十分纳闷,绿竹不是说离哥哥在看书吗,怎么连翻书的声音都没有?
她小声的嘀咕着:“离哥哥该不会跟我一样一看书就犯困,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也不对啊,离哥哥看着应该是读了一肚子书的样子,怎么会犯困,许是赶路累了,明天在来找他吧。”
从门板上下来,她拍了拍被压得有些褶皱的裙子,转身回自己的房间,才走下石阶,她便后悔了,又折返回来,抬手想敲门又担心这样做会不会打扰到里面的人,放下手在门口来回踱了几步,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
最后,她惆怅的坐在客房门口的石阶上,双手撑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的叹气:“我真是太无能了,我该怎么跟离哥哥说呢。”
自从在渭河与离越重逢后,慕容月一直处于兴奋状态,这让她忽视了一些潜在的问题。直到夜深人静,白天想不起来的事情这时候都一股脑涌上心头,她的内心一直有一件事情压在那里,挥之不去。
晚上面对卓雅和大胖的失踪她无能为力,再见到原本懦弱的丁栓为了自己的信念鼓起勇气参军,她感觉自己也应该下定决心。
她的未来已经确定她将要活在仇恨之中,可离越不应该为了她的仇恨而活,他还有自己的使命,她必须找离越聊聊,可现在闯进去似乎不妥,看来只能等明天了。
慕容月又在那里静坐了一会儿,房间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她垂头丧气的站起来,走下阶梯,打算回房睡觉。
可能是坐太久了脑袋有些缺氧,猛地站起来的时候感觉头晕,满眼冒着星星,身体向右倾斜撞倒在旁边的廊柱上,出些许动静。
她沿着红柱滑落到地上,靠在柱子边,皱着眉头,揉揉摔痛的胳膊。
忽然,“吱”的一声,身后的门从内打开,慕容月以为是她动静太大惊扰到里面的人,一时做贼心虚下意识的想开溜逃跑,她缩着脑袋,猫着腰打算躲到旁边的草丛里,计划还没实现,就听见身后传来离越低沉而温柔的声音:
“月儿。”
她打了一个激灵,这下逃不掉了,她一脸的不高兴,瘪着嘴,委屈巴巴的回过头,“离哥哥,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惊呆,傻愣愣的站在那里。
只见离越斜靠在门框上,他身着一件淡蓝色的薄纱睡袍,领口松松垮垮的,露出好看的锁骨和胸前的肌肤,墨色的长未绾未系随意的披散在身后。
柔和的月光倾洒在他身上,映照着他的脸庞,棱角分明的脸在月光下俊美异常,如古井般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浓密的眉,高高的鼻,薄薄的红唇,俊美的容颜散着摄人心魄的魅惑。
平日里慕容月只见过离越身着儒雅长袍清冷淡雅的模样,哪里见过他如此魅惑的打扮,脸蛋蹭的一下就红了,脑袋一片空白,心噗通噗通的跳的飞快。
离越微皱眉问道:“你不是去探望程家小姐吗,你府里的婢女说你会在那里过夜,出了什么事,怎么回来了。”
他这皱眉的模样在慕容月看来也别有风情,她显然没有在意离越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他的唇很薄,形状很好看,说话的时候,红唇一张一合,在月光下泛着好看的唇色。她痴痴的看着他嘴唇,咧着嘴站在那里傻笑。
离越高深莫测地看着慕容月,忽而微微一笑,他走出房门来到她身边,修身的手指在她脑袋上轻轻一敲:“月儿。”
这一敲可算是让她有些反应,她抬起头一张完美无瑕的俊脸猝不及防的在自己的眼前,脸上皮肤比她自己的要白上许多,她好奇伸手摸一摸,感觉真好。
她本想接着触碰那诱人的红唇,手指轻触的一瞬间,温热的触感让她一下清醒过来,她看看眼前的俊脸,又看看自己的手,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尴尬的转身想要逃离。
慕容月此时正站在石阶上,逃跑的时候也没看路,一不留神,脚下迈空,眼见重心不稳,就要与大地来个亲密拥抱,她紧闭双眼,心中哀叹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只觉得腰间忽然一紧,然后整个人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定了定神,张开眼睛,感觉头顶上有一道灼热的目光盯着她。
心虚的抬头,现离越在看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她干笑两声,说道:“离哥哥,早啊。”
离越见她没事,还能信口胡诌,紧张的心松下来,说道:“不早了,你抬头看看月亮都快升到半空中,你这个小月儿还不睡觉,还在外面乱跑。”
慕容月傻傻的听话,转身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漆黑的夜空中,圆圆的月亮高高的悬挂在那里,散着柔和的月光,晚风吹拂着她的脸庞轻轻柔柔的,身后坚实的胸膛让她感觉很安心,朦朦胧胧间她有些想困了。
“月儿。”
离越在唤她,温热的气息在她耳畔徘徊,耳根泛起微红。她如梦初醒,摇摇头,缩起身体,从离越的怀里钻出来,她躲到离他稍微远一点的距离,才开口说道:
“离哥哥,我可没乱跑,我就去了一趟秀媛家,回来的时候碰到丁栓才耽搁点时间,丁栓他。”
说起她的小伙伴,她神情变得自然,也不紧张了,手舞足蹈地向离越描述她这一路上生的故事,她时而爬到长廊的靠椅跳下来,比划秀媛的脚没事又是怎么生龙活虎的跳下床,时而做出一副被丁栓撞到的样子。
她比划的很卖力想要缓解刚才的尴尬,让离越忘记她刚才说出的丑事,可听故事的人显然心不在焉,离越斜靠在门框上,漫不经心的拉扯着睡袍上的衣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