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姝實在不會安慰人。
但江蘊聽了後還是從愁苦中露出了一絲笑容,隨後又恢復呆滯。
她沉默半晌,對著蘇明樟道:「相爺,你怕是真的要給我收屍了,總不至於真的讓我曝屍荒野吧?」
她嘴角擒著淡淡道苦笑。
人不怕病,只怕找不到病因。
江蘊想,只可惜自己還不知母親何人,葬在何處,死後怕是也難以相見。
蘇明樟這會不嘴欠了,也不再說讓她曝屍荒野這種話,他往後靠著,心煩意亂地閉著眼道:「待回來後,我會將這家醫館整頓了。」
胡亂診斷,胡亂賣藥,半點兒沒有醫者道良心。
他方才不跟他們浪費時間,不代表他會放過。
江蘊見他答非所問,更是心涼,江太傅打小就說她沒福氣,她可能真是沒福氣而已。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明樟睜開了眼睛,見江蘊縮在邊上,小小一隻,完全沒了往日生氣。
最初她瀕臨絕境求到她身邊時,雖落魄之極,但也滿眼都是求生的渴望。
後來她醉花樓跳下,儘是胡鬧,卻又生的很,讓他氣不起來。
她日日早膳時在他門口餵小雀兒,對著小雀自言自語,還能將自己鬨笑,眼底爛漫。
就連他欺負她那次,她急了竟喊他的全名,他也不惱,甚至覺得更有意思。
似乎每一幕,她都是極具生機的樣子。
而現在真的有些蔫了,一縷碎發落到了眼前,也懶得抬手撩一下。
他看了江蘊許久,道:「既把你救回來,就不會讓你輕易死,要什麼藥材,都買來用著。」
江蘊看了看那袋貴的要死的藥材,突然眼眶熱熱的。
她「嗯」了一聲,聲音小的像蚊子叫。
看她那樣子,分明是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不信任自己,也不信任他。
蘇明樟垂下眼帘,調整了一下心緒,有道:「我就未曾聽過這世間有什麼病是沒有病因的,庸醫的話,不要入心。」
江蘊問道:「相爺,盧太醫也算是庸醫嗎?」
蘇明樟道:「他專長不在此,你且就當他是個庸醫。」
江蘊極淡道笑了笑,道:「若是盧太醫聽到這話,怕是要將車都掀翻了。」
蘇明樟道:「他不會,他發脾氣雷聲大雨點小,最多往車上踢兩腳,將自己踢疼了。」
江蘊低頭悶笑一聲,隨後又是一陣心悸,且這次還多了刺痛之感,她一手捂著胸口,咬牙蹙眉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