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沒事兒,尾巴骨折了。」沈持讓笑了下,像是自己都沒想到這一下喜提少說一個月的假期。
馮秋月也沒想到,都上床準備睡了,得了信又立馬爬起來下樓去把冰箱裡的尾骨拿出來解凍。
「明天一早再拿出來不是一樣?」沈志勇嫌她瞎折騰,「再說誰吃啊?明天老孫家嫁女兒,中午也沒人在家。」
馮秋月扣著棉襖扣,拿上電筒出門,瞪他:「你大兒子把尾巴骨摔了,那不得吃啥補啥。」
臥室的電視機播放著連續劇,沈志勇看著床頭刷手機也沒看。一聽兒子摔了,他立馬坐起身撈外褲穿,「那現在人在哪兒呢?我接他去。」
「躺著吧你,大半夜騎你那電瓶車去,你敢接,我還不敢讓孩子坐呢。」馮秋月說,「持讓說明天回,不用咱接。」
沈持讓確實不用爸媽接,周季昂提著兩袋東西回來,安排明天早上吃完飯再送他回去。
「謝謝你啊,阿季。」大過年的周季昂也不可能會一直待在這兒,明天正好出了縣走高回市里,省不少時間。
沈持讓原計劃明天打車回呢,周季昂說送他,他也沒客氣,拖聲拉氣地說:「沒你我可怎麼辦呀。」
脫了外衣,周季昂去洗手間把手放溫水裡洗了會兒,沒涼氣了才回來拿了藥和水走到床邊。
走的時候沈持讓是側躺著,出去二十幾分鐘後回來,對方不知道什麼時候改趴著了。
他對酒店的熱水壺不放心,出門買晚餐還特意帶了一杯熱水。周季昂把杯子揭了蓋兒放床頭柜上,俯身扶住沈持讓的肩膀,說:「能坐起來嗎?該吃藥了,不然得一直疼。」
沈持讓艱難側身,周季昂半扶半抱的讓他靠在自己身上。骨折需要靜養,沈持讓剛摔,這會兒坐著都疼,他半躺著,整個人都倚著周季昂。
他疼得皺眉,說話沒力,埋怨都變了味兒。沈持讓說:「你剛都忘了,現在想起來我疼了。」
平時成熟可靠的人此刻無比依賴著他,說話也像是撒著嬌,周季昂笑了笑,說:「沒忘。」
調整好姿勢,周季昂取了兩粒藥放在手心,不緊不慢地解釋:「我去買熱水了。」
沈持讓也不信任酒店的燒水壺,但每個房間都配有幾瓶礦泉水。他目光往電視機下的柜子上的百歲山上瞥了眼,說:「礦泉水不能喝嗎?」
「能,但那是冷的。」
「?就吃個藥,湊合。」
「不可以湊合。」周季昂就著自己的手虛虛兜上沈持讓的下半張臉,掌心的藥恰好在對方張嘴就能吃進去的位置。
沈持讓沒反應過來,手還抬著作勢來接藥。他睫毛上抬,看著周季昂,隨後愣愣地張開了嘴巴。
當下,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周季昂的掌心,燙得他心頭一顫。
第14章肯理我了?
沈持讓的嘴唇隨動作在周季昂的手心蹭過,柔軟,溫熱,讓人癢得整個手臂都酥酥麻麻的。周季昂貼緊兩分,往裡送藥,緊接著拿過半溫的水給他喝。
吃飯時也這樣喂,沈持讓雖然是倚著,但臀部依然受力。他靠不住,又趴回床上自己拿著勺子吃了一點。
勺子裡的海帶苗剛吃進去,下一秒就被周季昂給填上別的。沈持讓看著他頗有感觸,突然覺得要是有個兒子也不錯,老了還能有一個人在床前照顧照顧。
可他從十六歲就堅定了不婚的念頭。沈持讓是獨身主義,他沒喜歡過誰,出身社會早,接觸過不少人。
他看別人談了分,結了離,好像沒見過誰幸福。
手臂撐酸了,沈持讓放了筷子趴枕頭上,嘴裡一動一動地嚼著周季昂給剔了骨頭的排骨肉。
「飽了?」周季昂看他。
沈持讓點頭,嘴也沒張,「嗯」了一聲。
他吃好了周季昂自己才開始吃,沈持讓目光灼灼的一直看著,周季昂本來就時刻注意沈持讓,對這視線實在難以忽視。
趴著吃不好消化,他以為沈持讓難受,問道:「肚子不舒服嗎?」
「沒。」沈持讓嘆了口氣,說,「我就是想啊,我老了你也會這麼對我好就好了。」
那完全可以不用想養兒子了,兒子這種需要大把精力投資出來的東西,萬一長岔了可能還會提前把他送走。
他看著周季昂從十七歲成長到現在,對方是他見過最乖的小孩兒。沈持讓想,要是生的小孩兒都像周季昂這樣,那恐婚恐育的人也許會少一點。
兩人各想著事兒,對視半晌周季昂率先挪開眼。
沈持讓說話向來直接,但突然私定終生還是讓他愣了一下。對方雖然沒說喜歡,然而在周季昂心裡,這句話和表白沒什麼差別。
他笑了笑,聲音低而穩,表態道:「我會對你好一輩子。」
沈持讓逗上癮了,摸到手機點錄音,「再說一遍,省得你以後賴帳。」
他做什麼周季昂都配合,乖得沈持讓當晚還做了個夢。他夢見自己爬下水道到周季昂家裡偷戶口本,異想天開的要把對方的戶口遷到自己本上。
關係欄就填父子那處。一切都順順利利的,到工作人員把戶口本遞還給沈持讓時,拿到手變成了結婚證!
陪著他來辦手續的人掐著他的臉親了一下,笑著與他接吻。沈持讓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自己與板上釘釘的兒子在證婚台處唇舌交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