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客宇看著時錦心堅定認真的眼神,想著這次大概是不能再敷衍過去了。他忍不住嘆了口氣,說:「秦素嬈。」
「她的名字,叫秦素嬈。」
素嬈?怎麼聽起來有點耳熟,似乎在哪裡聽到過。好像就在不久之前。
時錦心思索稍許後,道:「那您還有別的能告訴我嗎?」
時客宇無奈:「你想知道什麼?」
時錦心問:「她是如何去世的?」
時客宇答:「難產離世。」
時錦心小心著確認問道:「真的?」
時客宇看著時錦心好一會兒,眼神深沉少許,然後搖頭:「假的。」
時錦心一瞬震驚,眼睛不由睜大了些,錯愕道:「假的?」
時客宇道:「假的。」
時錦心:「……」
時錦心眼中滿是疑惑,心裡更是如此。如若她的親生母親難產離世的事是假的,那麼……別的呢?
她不自覺將雙手握緊,手指互相緊扣著,心情緊張又有點不安。她忽有些亂。
時客宇看著時錦心的樣子,也知道有些事終究是瞞不住的。以前她在府里不外出,自然不會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她的親生母親,她自己也沒有問起的緣由。
可如今她已經嫁人,身邊來往許多人,自然會有人看見她時習慣性的問起家中父母親的事。
她心中會因此再起疑心,也是情理之中的。畢竟,她小的時候就曾經問過,那時候她就很好奇她的親生母親是個怎麼樣的人。
只是她太懂事了,太有眼力見,一看見他們的表情不對就立刻結束話題,不再詢問。故而她從未在他們這裡得到過任何確切的回答。
時客宇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可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跟那時候年幼的她解釋她親生母親的事。
不過現在,他想,告訴她也無妨。她不再是小孩子,應該能夠接受事情的真相。
時客宇嘆了口氣,整理了下心中思緒,再次開口:
「關於你親生母親,我對她知之甚少,我與她之間不過是一夜露水情緣。她懷有身孕後一直鬱鬱寡歡,我知道她不喜歡我,我也沒有強求,只希望她將孩子平安生下來。只是她生產時我並不在家,等我回來的時候,房中只有在襁褓中的你,和一張寫著你名字的字條在旁邊。」
「她不見了,我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沒找到她,之後數年,都再也沒有出現過蹤跡。她就像是一夜間人間蒸發了一樣,哪裡都尋不到她!」
「你祖母對此很是氣憤,我也覺得她有些過分,怎麼能一聲不吭把剛生下的孩子丟在房間裡自己離去?簡直太不負責任。再加上這事並不光彩,這些年我們都不願意提起。更不想讓你知道你的親生母親是那樣一個拋夫棄女的冷漠女子。」
「不過,我也算不上是她的夫,我與她並未正式拜堂成親……我想她應該從未看得上我。」
畢竟那個時候,他也只是大理寺內一個普通的文官,並非寺卿。
時客宇嘴角扯過一絲苦笑:「當時那夜後,我想娶她,可她不願意。即使她被診出身孕也並未鬆口。那時候我就該想到,她心中定然在籌算著離開的事。」
時錦心看著時客宇,似從他的話語和表情中感受到他心中的無奈和在此事上的苦楚。
她心情有些複雜,亦覺著沉重。
她臉上難得露出震驚這種波動大的情緒。她難掩眼中的不可置信看著苦笑的父親,想說些什麼,可眉心擰起後,又覺著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糊住,開不了口。
時客宇自嘲著笑了一聲:「不管那時候如何,總之,我再也沒有見過她,也沒有找到任何與她有關的線索。」
「我想,再提起她也沒有用,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們應該過屬於我們自己的生活,不該被過去牽絆。」
說完,時客宇鬆了一大口氣,似是心中懸著的那一大塊石頭落地了。
他站起身,走向書桌前已經愣住的時錦心身前。他猶豫了下,伸出手搭在她肩上,聲音放輕了些:「錦心,這些事,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因為這件事影響到你現在的生活。」
「明白嗎?」
「為了一個拋棄你十八年不管不顧的人,犯不著付出你的真心情緒。她在不在,你都過得很好,不是嗎?」
時錦心抬起頭看向時客宇。
時客宇皺著眉,眼神定定看著她,眼神再示意著,同樣也是在等她的回答。
時錦心眨了下眼,抿唇後露出個與以往相同的懂事笑容。她對上時客宇的眼神,帶著微笑點了點頭:「我明白的。」
「只是父親,我想,我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這些事。如若您沒有別的要補充告訴我的事,我能先離開嗎?我、我想先回自己的院子休息會兒,等我理好思緒了……再來見您可以嗎?」
時客宇毫不猶豫點頭:「當然。」
「當然可以。」他放下手,又重複了遍。
他看向時錦心的眼中仍舊是擔憂,有些擔心的話想說,可看見時錦心的表情,還是將那些話暫時咽了回去。他擠出個笑容,說:「去休息吧。」
時錦心笑著,禮數未缺的向時客宇行了個退禮,這才轉身離開。
時客宇跟著她走到書房外,看著她已到院字里漸漸走遠的背影,緊皺的眉頭一直沒舒展開。這在她面前隱瞞了十八年的事,她到底還是知道了。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