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枝的外觀沒有問題,折斷的區域也不像是人為。
但是……
梁頌晟滑蹭樹枝的一側,微微發粘的膠質感,像是被人故意塗抹,專門粘在地面上。
「事情交給我。」梁頌晟把樹枝裝進袋子,「這幾天好好休息,哪都不要去。」
余念不敢看他,「可我六天後有比賽。」
梁頌晟:「腫成這樣還參加?」
「我退出了,雲卓怎麼辦?」
梁頌晟:「這麼在乎他?」
余念:「這是搭檔的義務。」
「你怎麼跳?就算忍著,疼痛不影響發揮?」
「我可以打封閉針。」
梁頌晟臉色更差,「打過?」
「沒有,我就是聽說。之前有師哥師姐在比賽前打過,據說效果很好。」
「你所謂的封閉,在醫學上叫作神經阻滯療法。它的作用原理有兩點,第一,局部麻藥阻斷疼痛信號;第二,糖皮質激素消除局部無菌性炎症。」[注]
「但是,踝關節扭傷沒有產生炎性反應,疼痛也不嚴重,你打他的意義是什麼?」
余念:「雖然我現在不疼,可活動就會疼。」
「痛覺是機體受到傷害時的警告,用於引起機體一系列防禦性的保護反應。」梁頌晟說:「簡單來說,疼痛是在變相警告你,減少運動,保護關節。」
「你卻要反其道而行,這只會讓傷勢更加嚴重,甚至不可逆轉。」
不可否認,余念被嚇到了,「那怎麼辦啊?」
「安心靜養半個月,就能恢復如初。」
余念:「可我想參加。」
梁頌晟:「明年。」
「比賽兩年一次。」
「後年。」
「我準備好久的。」
「等。」
「可我等不及了。」
「等不急也要等。」
「可是……」
「沒有可是,沒用。」梁頌晟拿著樹枝,「早點休息,我走……」
衣擺被人拽住,梁頌晟還站在原地。
「我想跳,不是為了同伴。」余念咬痛嘴唇,「是為了……」
「媽媽。」
梁頌晟怔住。
余念指尖嵌進掌心,「媽媽像我這麼大的時候,獲得了舞蹈大賽的冠軍。她的照片掛在學校展覽室的牆上,只有獲得冠軍的才有資格。」
「我想和媽媽的照片掛在一起。」
就好像靠近了媽媽。
「梁先生,求求你,幫幫我。」
余念的眼眶紅得人心疼,泛著的淚光軟在心窩。
梁頌晟閉上了眼,拽開他的拉扯。
余念沒鬆手,淚水奪眶而出,「求你了,就這一次。」
強硬鬥不過示弱,何況是撒嬌般的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