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范社长怎么说?”韶宏伟敏锐地问。
薛文静回头看了一眼门口,见没人,才说道:
“这个本不该告诉你,不过看在你已经被停职反省了,就和你说了吧。范社长的口供还在讯问中。”
现在看来,一定是范老社长不肯同流合污,才使他们的阴谋没有全部得逞。
而眼前的组宣委员薛文静,表面上对韶宏伟还算体谅。
温婉的容貌,加上和颜悦色的语气,让韶宏伟的心里好受了些。
事已至此,韶宏伟知道,与眼前的组宣委员没什么可计较的。毕竟她只是个传话筒,决定又不是她做出的。
他谢过了薛文静,说自己执行组织的决定,回家反省。
薛文静临走时,颇为同情地看了看韶宏伟,叮嘱他这段时间说话做事自己多加小心。
韶宏伟拱手致谢。
送走了薛文静,韶宏伟心里的郁闷无法排解。
正在这时,曲婷婷探进她的脑袋,看见屋里没有别人,才将她那娇美的身子,踅了进来。
一进门,就把门紧紧关上,来到韶宏伟面前。
杏眼含怒,俏脸绯红,胸脯一起一伏,像两个大气球:
“宏伟哥,这,这也太不像话了,明摆着欺负人。”
“要不是你在现场制止村民,他们还能带走范社长,做梦吧!”
“现在可倒好,说什么是你指使范社长打人,还说你是幕后黑手。”
“这么明目张胆地整人,太不是东西了。”
韶宏伟急忙竖起食指在嘴边,示意她小声。
曲婷婷更来劲了:“怕什么,我一会儿就去找秦江涛,我可以为你作证,你根本没说过什么‘给我往死里打’,范老邪怎么能编出这么不靠谱的瞎话。”
韶宏伟摆了摆手,说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他们这么处心积虑对付我,撒谎对他们来说算什么,喝凉水一样。后面可能还有更卑鄙的呢?”
“你也不要去找他,一是没什么用,二来他只是黄晓坡的工具,问题不在他。反倒是你若是找,小心你也会被针对。”
曲婷婷不忿道:“我不怕。他们这样对你,我的日子还能指望着好吗?大不了不在这干了,一个破事业编,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韶宏伟劝道:“你还是冷静点。你要辞了这份工作,你爸妈不得吃了你?”
曲婷婷一听,顿时哑火。
她的父母都是镇上老实本分的农民,一直以女儿在镇政府上班为骄傲,经常眉飞色舞地与人说起。
世界上的老人莫不如此。
哪怕自己受再多的苦,遭再多的罪,都希望儿女有朝一日能山鸡变凤凰。
表面上是虚荣心,内心里是对儿女美好的愿望。
儿女的哪怕一点点成功,都会成为他们骄傲的资本。
曲婷婷又比较孝顺,每次和韶宏伟聊起此事,也是无奈。
想到这里,曲婷婷颓丧地坐了下来,扬起圆润的小脸,满眼担心地看着韶宏伟:
“宏伟哥,他们这么对你,我实在是气不过。你打算怎么办?申诉,上告?”
韶宏伟坦然笑道:“暂时什么也不干,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正好这段时间,回家好好陪陪我的老爹老娘。你还别说,我都好长时间,没和二老好好一起呆着了。”
“我还可以练练已经生疏的厨艺,这可是将来在老婆面前安身立命的根本。”
韶宏伟在曲婷婷面前,提‘老婆’两字,有给两人之间划线的用意。
以他对曲婷婷的了解,担心她知道程秋燕和自己分手了之后,会对他发起更加猛烈的攻势。
昨晚刚刚被程秋燕下了最后通牒,过程也被曲婷婷偷听。
虽然具体内容曲婷婷不知道,也能猜到个大概。
内心狂野,外表保守的韶宏伟,必须得把界限给她划清。
但一提起老婆,韶宏伟对程秋燕心里总是不舍。
一想到自此以后,程秋燕可能不再属于自己,甚至最后一次,都没来得及做个形式上的告别。
韶宏伟心中的惋惜和遗憾,似滔滔洪水漫天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