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
当韦坚听到这个消息,平日如铁板一块的脸上,竟然少有的浮现出一丝忧虑。
趁李泌出去办事,李非问韦坚:
“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还能怎么办?冷兵器和热兵器的对决,根本毫无胜算。”
这是李非第一次听到冷热兵器的说法,有些疑惑的问道:
“都是杀人之物,还分冷热吗?”
听李非这么问,韦坚的眼神之中立即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而后回答道:
“所以我说你就是你那个所谓神明的傀儡,连这些东西都未曾和你谈及。他只是把你当成了一个牵线的木偶而已。刀剑虽然锋利,施展开来不过一隅之地。而火炮则不然,百丈之外就能要你的性命,不过需引燃火药动,所以才有了冷热之分,这是后人的说法。”
“看来,你也确信长安难以保全。”
“哼!史料中的记载便是如此,安禄山如今又有了火炮加持,你觉得你还能改天换命吗?”
“那左相能否告诉我,若他日长安失守,你将作何打算?”
“右相的问题好像有些多了点吧!你既然笃信你的神明,就不必试探着套我的话,你我认知不同,话自然就难以投机。我知道你一直在打我的主意,听我一句劝,只要能安安稳稳活下去,该看到的东西就自然会看到。”
韦坚说完,便不再搭话。李非听出他话中似有所指,却又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次日朝议,众臣为了蒲州争论不休,但满朝文武当中,只有李非和韦坚心里清楚火炮意味着什么,待众臣争论完毕,李非这才上前说道:
“陛下,蒲州难保,长安亦如是!叛军夺下洛阳之后,用一年时间铸造了四十余门火炮,这些火炮有摧枯拉朽之威,寻常守备根本无法抵挡,长安城们虽然厚重,也可一击而碎,更何况蒲州,所以,臣恳请陛下早作打算。”
肃宗闻听过后,脸色一下子变了。满朝的文武更是面面相觑,这还是第一次从李非口中听到这样消极的言论。
既然神明附身的人都这样说,那恐怕已是必然。
“你说的。。。可是神明预言?”
“正是。”
肃宗惶然的看了一下一旁的韦坚,然后问道:
“左相,可是如此?”
“臣认为,或许还有一线转机。”
韦坚这句话跟昨天政事堂内说的那些又变了味道,李非也有心理准备,毕竟二人的私聊和朝议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之上,况且韦坚和自己对待神明的态度迥异,李非也并没有确切的把韦坚的话当真。
“那你说说看,如何对付这些火炮?”
“火炮乃是铜铸,极为笨重,安禄山想要把几十门火炮拉到长安,也需费些时日。我们可以让王忠嗣舍弃蒲州,沿途布防于一些偏狭之地,伺机攻伐,火炮便没了效用,如果能夺一些回来为我所用,那便更好。不过,我有一事不明。”
“讲!”
“右相守卫洛阳之时,便知道火炮的效用,也曾熔去九鼎铸造火炮,为何这一年来从未向陛下和军器监提及此事,若是提前准备,时至今日也不至于如此的被动!”
对于韦坚突然的攻讦,李非已经习以为常,直接反驳道:
“陛下,并非如左相所言臣对此无所作为,而是在洛阳铸炮时现炮身若是为纯铜所铸,最多用过五次炮身便已损毁,仅能做一时之用,我已经将此事告知卫尉寺卿皇甫惟明,着军器监寻找破解之法。且用黄铜铸炮用料极为昂贵,如今国库紧张,根本无力负担。”
“陛下,右相确实已经交待,并非如左相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