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时桉规规矩矩站在大门前,也不气恼,只是怕手上的糖糕凉了。
冬晓接到消息,猜到可能是郁时桉,敲了敲沈木溪紧闭的房门,却没人应答。
他有些不放心的看了身后的房门一眼,想到郁时桉的身份,不敢让他在门前等太久,只能快步去迎。
屋内的沈木溪没有听见冬晓的回禀,他站在镜前,上衣半敞,露出清晰的锁骨。眼神直勾勾盯着镜中之人,看着他肩膀至锁骨上的大片梅花,心下泛起一阵阵恶心。
“洗不掉……”他愣愣出声,脑中一遍遍响起郁舜死前最后的话。
“无论你走到哪儿,身上的印记都会提醒你……时时刻刻提醒你……雀儿……”
……
这些话就像是诅咒,一次次侵蚀着沈木溪残存的理智。
“洗不掉……洗不掉怎么办?”沈木溪清澈的眼眸逐渐混沌,他无助地抓着自己的肩膀,“怎么办?好脏,好恶心……”
突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屋中的炭盆。
这炭盆做的精巧,为了避免炭火飞溅,外面罩了一个镂空的铜罩。
沈木溪像是受到蛊惑般慢慢靠近,蹲下,然后将手放到铜罩边,手心瞬间就感受到灼热。
他眼中欣喜,随即转身,毫不犹豫地将背靠上去。
皮肉撕裂的剧痛瞬间侵蚀全身,鼻尖全是皮肉烧焦的味道。
“啊!!!啊!!!!!”他再也忍不住,嘶喊出声。
郁时桉刚走到中庭,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呼。他脚步一顿,惊恐地看向前面的院门。随即丢下众人朝前冲去。
“沈木溪!”他推了推门,现门被朝里反锁。抬起一脚猛踹,木门朝两边弹开,他快步走近,看到沈木溪倒在地板上,肩背处猩红一片,刺得他眼睛巨痛。
“沈木溪!!”郁时桉颤抖着双手将人轻轻扶起,生怕碰到他的伤口,不敢用力。
“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疯了嘛!!”郁时桉声音颤、哽咽。
跟在后面的冬晓进门看到这样的场景,险些跌倒,春暮慌忙扶住他。
“去传太医!快!”郁时桉转头朝着两人吼道,然后小心翼翼地绕过沈木溪的肩膀,环住他胸背和膝弯,咬牙将人小心抱起。
沈木溪痛到恍惚,但依然感觉到郁时桉在抱他,他有些着急的挣扎,口中失神的小声喊道,“别碰,脏死了,别碰……”
郁时桉不敢用力,又怕他挣扎伤了自己,只能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脸颊上,嘴唇微颤地轻声说,“不脏,真的。你忍一忍,太医一会儿就来了。”
不知是不是郁时桉的话起了作用,沈木溪的挣扎渐渐平息。
一旁的冬晓现下才缓过神来,急忙上前帮着郁时桉将人背面朝上放到床榻上。
郁时桉看着沈木溪血肉模糊的肩背,感觉犹如有一双大手捏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忽然,一抹不似血肉的红艳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眯眼细看,现那是落在皮肤深处的一朵“梅花”。再细看,就现那朵梅花枝干前伸。
郁时桉颤抖着手指,轻轻撩开盖住沈木溪锁骨的长。只见那清晰的骨节处烙印着一簇娇艳的梅花,在那雪白的皮肤上尤其扎眼。
“这是……”郁时桉左手牢牢握住右手,才止住颤抖,他眼眸逐渐变得猩红,转头望着冬晓,哑声问,“这是郁舜干的?他自残就是为了祛除这纹身?!!”
冬晓看着像是被逼急的野兽般的郁时桉,心底不禁颤栗,再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沈木溪,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