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夜,因為打人出了一身汗,再加上他身上濺上的鮮血,實在不是很好聞。
但許星卻由衷的覺得安心,她在溫峋懷裡抽抽搭搭的想,原來她也是可以被人護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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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峋抱著她在路上攔了一輛車,他怕車子停停走走碰到許星的腿,一路上都將她抱在懷裡。
小姑娘揪著他的衣服,疼得額頭上都是冷汗,嘴唇都被她咬得發白。
他看得心疼,大掌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別咬嘴,咬我肩膀。你峋哥皮糙肉厚,不怕……」
「嘶!」
話沒說完,許星還真一點不客氣的咬上他的肩膀。
溫峋沒防備,差點從計程車上跳起來,心想,他奶奶的,小丫頭片子咬合力還挺強。
不過,剛開始那陣疼痛過去之後,他就像自己說的,皮糙肉厚的沒啥感覺了。
緩了會兒,他空出一隻手掏出手機,播了一個電話,響了幾聲之後被接起,還不等對面說話,溫峋直接開口:「程淮,幫我一個忙。」
計程車行至半路,嗶啵嗶啵閃著藍紅燈光的救護車和他們擦肩而過。
許星鬆了口,抬頭,淚盈盈的鹿眼擔憂地看著溫峋。
他垂眸,眼皮上的小痣隨著不斷向後退的路燈明明滅滅。
「顧好你自己,看我幹什麼?」
這話說得十分不客氣,但許星還是倔強地看著他。
溫峋嘆了一口氣,無奈道:「放心吧,我沒事,以後你也不會有事。」他拍了拍許星的頭,「乖乖咬著,到醫院了叫你。」
聞言,許星愣了一下,苦中作樂的想,溫峋這是把自己當成她的磨牙棒了?
到了醫院,溫峋帶著許星去急診,忙活大半天,終於拿到片子,醫生告訴他,許星的小腿輕微骨裂,建議先住院穩定一個周,再回家靜養。
溫峋拳頭緊了緊,答應下來,去交了醫藥費和住院費。
繳費的時候,他不可自控的想,剛才應該再用點力,但再用點力,那雜碎就死了,不划算。
多少有些遺憾,算了,斷了兩根肋骨兩條腿,殘廢大半年,也差不多了。
等他回病房的時候,許星似乎已經睡著了。
她的眼睛腫得像核桃,鼻尖也紅紅的,長長的睫毛顫動著,還沒他巴掌大的小臉嬌嫩白皙,可憐又可愛,讓人看了心軟。
看著她打上石膏的腿,溫峋心裡煩躁得要命,愧疚和自責折磨著他。
他拉了把椅子坐在病床邊上,漆黑銳利的眼一點點變得柔軟。
他要是不買那包煙,不和老闆娘打聽許星以前的事,要是陪著她一起上樓,看著她進家門再下樓,她就不會受傷,不會害怕了。
溫峋抹了把臉,喉間發澀,這麼乖的姑娘,他怎麼又沒護好她?
放在膝蓋上的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最後隨著他長長嘆了一口氣,無力地鬆開。
他在她病床邊上呆坐了許久,同病房的人咳嗽,翻身,才將他驚醒。
病房裡,空調有些低,溫峋怕她著涼,找到遙控器將溫度調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