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子心中恶劣情绪翻滚,又挫败得很。
他肩背抵着车厢,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行为是不是过于保守。
“陶青鱼。”方夫子一字一顿道。
“嗯?”陶青鱼瞬间坐直。
方夫子直呼他大名,莫名有种学生时代被班主任叫住的严肃感。
“我没生气,你的态度也没有什么不对。是我没分寸,该说抱歉的是我。”
“还有。”方问黎紧盯着他,莫名迫人。
陶青鱼咽了咽口水,不免坐得更为端正。“您说。”
呵!
还用起尊称了。
方问黎挪开眼,尽量温和问:“头怎么样?”
陶青鱼:吓死个人!
他身子一松,轻轻拍着胸口。“小事儿,不劳您费心。”
好。
他不费心!
方问黎迟早觉得自己会被他气死。后半程他索性闭目收敛,耳朵听着陶青鱼的动静。
陶青鱼抿了抿唇。
看一眼方问黎,别开眼。这不就正常了。
他杵着下巴开始思索今日要办的事儿。
竹哥儿的婚宴去吃顿饭陪陪他就成,剩下是跟方问黎谈谈后头的事儿。
照他外婆说的,方夫子条件样样不错。但偏偏找上他……
陶青鱼余光悄悄瞥人。
上下打量了一圈儿,默默收回来。
按照现在大离朝人的审美,像竹哥儿那样的才好。
方夫子找上他多半是过得孤僻,也就认识他一个卖鱼的。
就是不知道方夫子到底有什么难处才跟他做这个交易。
方问黎渐渐听不见哥儿动静,但却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他睁眼,目光清明。
陶青鱼冷不丁与他对视,眼皮子一跳。故作镇定地缓缓收回视线。
“想什么?”方夫子轻声诱导问。
“想你……”
陶青鱼猛地咬住唇。“没想什么。”
“客官,到了。”外面车夫道。
方问黎看了他一眼,拉开帘子先下去。陶青鱼团吧团吧披风,略微犹豫地跟了下去。
付了车钱,陶青鱼打算直接去周家。
方问黎看他抬脚就走,手一伸,轻轻拉住了哥儿的袖子。
“不着急,随我来。”
陶青鱼不明所以,还是跟在方问黎身后。
走着走着,方问黎放慢步调。待陶青鱼跟上来与他并排,他问:“头还疼吗?”
“没大事儿。”
“我们去的方向不是周家。”
“不着急。”方问黎看了一眼被
哥儿抱着的披风,眉头舒展。
他们先去的方家。
这是陶青鱼第二次来。屋里那个叫阿修的小厮不在,里边儿冷冷清清,跟方问黎真实给人的感觉一样。
“进来坐。”方问黎将正屋门打开。
陶青鱼跟他在马车上斗了一会儿,那股扭捏跟不自在也散得七七八八,叫进去就进去。
方问黎看他变化,扬了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