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疏竹在疼痛中發問:「什麼鼓?」
赤焰斧的斧柄灼熱,已經沾到她的皮肉上,她咬咬牙,一狠心,猛地將手扯下,帶下一片血肉,她將斧子遞出去,便聽見歷拂衣說:「那個鼓,敲了,值守者便會聽到。」
自從段雙逃走,值守者便想了個的主意,他們在第四層的中央放了個巨大的靈鼓。敲響它,鼓聲可以傳到塔外。
是威懾,也是警告。
塔中人心各異,有些人逃不出去,自然也不想別人逃走。這個鼓,在無形之中,使塔內達到一種制衡。
洛疏竹眉頭緊皺:「你怎麼不早說?」
「早說了不還是一樣。」歷拂衣掂了掂手裡的斧子,把手腕擰得「咔咔」響,他說:「交給你了。不用太久,只需要替我爭取一點時間。」
他在心底想,一點,便夠了。
歷拂衣轉身而去,洛疏竹認命地提著清光劍從樓梯處跳下去。
還好,除了龐易明幾位,剩下的人皆在觀望,沒多少人沖向那個鼓。黑暗裡掩藏了太多蠢蠢欲動,人心難測,不到最後,誰也說不清是敵是友。
洛疏竹準確無誤地捕捉到了那個身影。
她一腳踏在龐易明的左肩,直踹得他後退了幾步。龐易明踉蹌著後退幾步,站定,才看清面前的是誰。
龐易明面露譏諷:「好啊,又是你!我早猜你們兩個有一腿,原來都是真的。」
「你嘴巴這麼不乾淨,是該好好教訓一下。」清光劍一閃,洛疏竹揚起下巴,「想敲鼓,先過我這一關。」
「好啊,」龐易著左右的人使了個眼色,「動手!」
*
手中的灼燒之感越來越強。這是赤焰斧對隨意用它之人的懲罰。
痛苦一波一波,讓歷拂衣更加清醒,他盯著斧子上雕刻的火焰圖騰,忽得笑了出來。
他在蓄力——
「通雷塔、天雷。」他眼中的蒼色又深了幾分,「也輪到我反擊了!」
他一腳踏在地面,朝空中飛去,於此同時,掌心凝起靈力,奮力朝塔尖劈去。
「砰——」第一下,塵土飛揚,地動山搖。
通雷塔發出輕微的喀嚓聲,裂出一道幾不可見的紋路。
斧子上傳來的反力讓他感到氣血上涌,胸口處猛地一痛,像是被狠狠地砸了一拳。
歷拂衣沒有後退,他又一次蓄力,仿佛要把三百年的怒氣都發泄出去。
「砰——」第二下,樑柱折斷,碎石落地。
與此同時,斧身「騰」地燃起紅色的火焰,火光沖天,仿佛要把他的魂魄燃燒。
——是赤焰斧在反抗。
它拒絕這個毫無禮貌的年輕人對它的使用。
掌心「刺啦」一聲,散發出一股焦味,歷拂衣再也握不住斧子,猛然鬆了手。
在如雨般落下的碎石中,他抬頭望向塔頂。
還差一點。
唯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