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乾帝穆時邈坐於中央高位之上,在他的下,有三個席位。那左右兩邊各坐了人,唯有中央的那個空著。
那裡本該坐著洛留影。
而今日,姑且不論洛留影,洛家一人未到。
穆朝旭在中央站定,躬下身子,朝穆時邈認認真真地行了個大禮,朗聲開口:「父皇,兒臣來了。」
禮樂聲戛然而止。
穆時邈沒有回答,他的目光在站得筆直的洛疏竹身上轉了一圈,才收起威壓,緩緩望向保持行禮姿勢的穆朝旭。
穆時邈此人,向來喜怒不形於色。正所謂「君心難測」,他不說話,眾人也不敢出聲。好半晌,寂靜的殿中終於響起他的回答:「旭兒,成婚之後,也該沉穩些了。」
「兒臣定然,謹遵教誨。」
穆時邈不再多言,朝禮官點頭,示意開始。
禮官深吸一口氣,蓄足力氣,拉長嗓音朝著眾人唱道:「第一拜,敬——」
「等一下。」
這聲音不大,卻足以被人聽得清清楚楚。禮官被這麼打斷,一口氣卡在胸口,不上不下,甚是難受。他皺眉望向聲音的來源,卻在意識到那人的身份之時,硬生生將表情轉換成笑臉。
他問:「洛姑娘,有什麼不妥麼?」
「沒有。」洛疏竹搖頭,「此事無關於你,我只是有幾句話,想和二殿下說。」
穆朝旭壓低聲音,像是命令也像是催促,「疏竹,有什麼事一會兒再講。」
「不行。一會兒,就有些晚了。」
所有人都在等穆朝旭的反應,他臉色變了又變,最終挑了挑眉,用自以為十分溫和的聲線回答道:「那好,現在講,我聽。」
「二殿下。」
洛疏竹轉過身子,微微抬頭,一眨不眨地盯住他的眼睛,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開口:「你剛剛在殿外對我講,娶我是『陽』謀。那麼——」
「三百年前,你害我哥哥,是『陰』謀麼?」
穆朝旭下意識脫口而出:「什麼?」
他還想開口說什麼,卻在下一瞬感到胸口處刺痛非常。
穆朝旭低下頭,看見那根適才他插在洛疏竹發間的青竹玉簪,此時此刻,正穩穩地扎在他的胸膛。
簪子尾部雕刻的竹葉沾了血,在此刻,卻有種血腥的美麗。鮮血在他的外袍上慢慢擴開,他張了張嘴,洛疏竹卻沒給他機會,朝著簪尾又狠狠拍了一下。
穆朝旭的喉嚨劃出一陣低低的哼聲,他吃痛發狠,伸手想去鉗她的脖子。但最終,所有力氣卻只化成了一個未曾完成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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