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亦姝扬手接住木牌,连忙压住自己不停上扬的嘴角,尽力使脸色看起来正常些。
她垂下眼,浓密眼睫恰好遮住眼底即将喷薄而出的喜悦。
最后她又嘴甜地奉承了几句那守门的婆子,直把她捧得脑袋晕乎乎,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
踏过角门的那一瞬间,夏亦姝只觉束缚在全身的枷锁或桎梏顿时化作一团烟灰,消散在空气中。
她一步步走在外面的大街上,头顶的太阳仍是火辣辣的,但她却不似之前那般嫌弃烦躁。
树上的鸟儿懒懒叫着,声音有气无力,她却觉得无比悦耳动听。
似乎出了那道门,所有一切都变得绚丽多彩起来,连身边路过的满脸褶子的大爷都变得异常可爱。
夏亦姝迈着轻快的步伐,一双眼左看看右看看,就像刚进花果山的美猴王,对身边一切都充满好奇心。
不过她最终还是没忘自己今天的任务。
她走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小角落,放下篮子,然后四下警惕扫了扫,见此处没人过来后,便将身上套着的灰青色衣衫脱了下来。
当然她并没有当街裸奔的爱好。
脱了外面那一件,里面还有一套完整的衣衫,不过却是男士的。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
因为在外头以男子的身份会更方便些。
而贺府内院不允许小厮私自进入,若她直接扮为男子出现在内院,估计还没走出几步就会被其他人抓住。
夏亦姝将脱下来的衣裳都塞在小篮子里,又用一块头巾包裹住髻,将全部头都拢了进去,确保不露出一分一毫。
最后一切收拾妥当后,她才郑重地将进出府凭证——木牌收入怀中。
这木牌可是她好不容易仿制的,故而得小心谨慎些。
其实方才为应付守门的婆子,她只能不得已借了贺素芜的名义。
当然她也并不是凭空捏造。
贺素芜确实爱吃松子百合酥,之后她派人去抢松子百合酥没抢到也是两人闲聊时,她告诉她的。
两人那天胡天海地地聊,她还对自己说她曾偷偷溜出府过。
要知道,为防府内人偷偷溜出去,或编造谎话溜出去,贺府专门规定凡出府的人都需带上出府凭证。
当然此举对男性主子宛同虚设,因他们的出行本就不会被限制。
故而这项规定主要针对内院的女子。
对贺素芜来说,她就不是个静得下来的性子,因此某次她实在在府里待烦躁了,遂萌生偷溜出府的想法。
但出府的木牌一般在各房的夫人那里。
所以之后贺素芜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木牌从大夫人那里弄了出来。
然后为便再次偷溜出府,她还依着原版仿制了一个。
当然这些话都是贺素芜偷偷告诉她的,还叮嘱她千万不要说出去。
不过贺素芜此举倒是启了夏亦姝。
于是她便以好奇的名义向贺素芜借了那仿制的木牌瞧瞧,实则暗地里自己仿制了一个。
然后终于在今日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