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德青拾级而上,站在门前,拧眉沉思,进还是不进?
“你最好不要进去。”平地上,走出一个蒙面男子,他瞧着程德青一副书生打扮,轻蔑的说道。
程德青抬起头来,见那人一只脚支棱着,嗓音粗嘎,血腥气浓重,猜他也是身负重伤。
“你是什么人?”程德青轻轻问道。
“哼!你不需要知道了!”蒙面男子晃了一下提剑直奔程德青面门!
程德青心下一凛,四顾无人,只得捡起一根断枝抵御,却被那男子刀削面一样,“刷刷刷”几下就砍成几节!
程德青急忙后退,蒙面男子狞笑两声,呸的吐出一口血沫,“我当是什么英雄豪杰行侠仗义,原来是送死的!”
说着一剑劈上来,程德青手无寸铁,落了下风,急忙避到一边,不慎撞到亭角,不由龇牙咧嘴!
失策失策!家里还有娇妻啊!
蒙面男子狞笑一声,又扑上来,剑剑直取命门,程德青左躲右闪,眼看一剑朝自己心窝戳来!
我命休矣!
“呃!”蒙面男子扑通摔到地上,白眼珠直翻,在地上扑腾了几下就死不瞑目了!
程德青死里逃生,不由松口气,脚扭伤了,他艰难站起来,不料迎面又是一剑。
“你!”程德青瞠目,亭子里挪出一个人,他弯着腰,扶着藤蔓,穿着寺院里小沙弥的衣裳。
借着月光,那人身上破破烂烂,那剑也卷边了,地上一滩血渍,刚举起剑就扑通一声又摔在地上。
可见是拼了命了!程德青走到那人身边,见他动也不动,一脚踢飞了那剑,才蹲下身子探他鼻息,鼻息微弱,命在旦夕!
既然救不活了,他也不费劲了,便坐到一边,等那人断气,林子里鸟雀扑楞楞飞起,天色依旧黑沉沉的。
那人却攒了几口气,又有了生机,见程德青虽然狼狈,但挺拔磊落,便抓住这最后稻草,匍匐着爬过来。
程德青听见动静,也是吃了一惊,今晚经历太多,他身心疲惫。
二顺子陪着程德青去藏经楼,见二爷入迷,便偷懒藏到角落里打盹,等醒过来不见了二爷踪影。
便出门一路寻来,走到凉亭附近,正在纳闷,哪来的腥气,程德青从亭子后边走出来。
“去把那两人埋了!”程德青冷冷道。
“哦,是。”
二顺子睁大眼睛,什么??埋人?老天爷啊,二爷什么时候英勇善战竟然一对二杀掉两人啊!!
二顺子蠢兮兮的瞧向承德青,见他衣衫凌乱,走路一瘸一拐,黑天瞎地的,仔细再瞧,地上扑一个,亭子门口也趴一个!
老天爷啊!!
好在古寺荒窖多,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两人拖到一处荒废的地窖里,又拾了荒草落叶,草草遮住尸体,这才屁滚尿流的滚回禅院了!
老天爷啊!!
刚刚放晴的天空又下起了雨,飘走了地上的血渍,还有空气中的血腥气。
已经五更了!
程德青走到禅房门口,守门的丫头婆子都睡的正熟,他也不惊动人,只叫二顺子提水冲冲身子。
二顺子同手同脚,游魂一般伺候好了二爷,等一桶凉水浇到自个头上,天啦!二爷杀人啦!
又扇了自己一巴掌,唉!他可真能干,都能掩迹埋尸了!
程德青走进内室,烛火跳跃,柳芸娘侧着身子睡着了,面容姣好,神态安宁。
屋外凄风苦雨,室内温暖馨香,程德青躺到床上,把柳芸娘揽到怀里,也沉沉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