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过来的人是柴广贵的班长肖强,他和王鸣老师打招呼:“老师早!这是怎么了?。。。。。。”
王鸣说:“你来的正好,快,把这同学背起来,送医院吧。。。。。。”
他看广贵扭曲的脸,一副痛苦的样子,说:“广贵同学,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来,还能走不?要不,我背你去医院吧。。。。。。”
在王鸣老师的帮助下,肖强背起柴广贵慢慢起身,往医院方向奔去。
把柴广贵送到医院,值班医生还在打瞌睡中,见有人送来,一下惊醒。医生拿着听诊器,急忙检查起来,翻眼皮、看舌头、摸额头、试鼻息、最后抓着手腕搭脉。。。。。。又问了一下病人病时的情况。
肖强说:“我同学早上跑步时突然晕倒了,说胸口痛,很难受。。。。。。”
接下来,医生在一页纸上写了几行字,交代肖强去缴费,并且说要住院观察。
肖强拿着纸看了一下,没看懂是什么意思?问:“医生,我同学得了什么病啊?交了费要干嘛呀?又要住院啊?。。。。。。”心想,这小子身体怎么那么差的,又住院。
肖强看了一眼柴广贵,悄悄的去收费处缴费。
收费员用算盘叽里呱啦扒拉几下,说:“先预交一百五十元吧,要住院,还要做心电图之类的。。。。。。”头也不抬一下,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肖强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心电图是怎么回事啊?都没听说过啊,就问“请问同志,那心电图是怎么回事啊?要那么多钱吗?我们是学生,身上没带那么多钱。。。。。。。”一脸愁容的想,广贵家里那么糟糕,肯定没什么钱的,我也垫付不起那么多钱啊。
八十年初期,教师的工资一个月也才五六十块钱,到八十年代中后期才有百元以上,这时要肖强拿出一百五十元来交住院费,确实很为难,真的很无奈的。
他从口袋里把仅有的十五元钱交给收费员,说:“先打针吃药吧,其它的,我同他本人商量后再说缴费的事。。。。。。”肖强绝对是有主见的人。
那收费员不耐烦的说:“我不管哈,是医生开的单,我只是照做而已。你没那么多钱,把单子拿回去给医生重新开一张单,我这里是无权修改单子的。。。。。。”说着,脸无表情的把单子和十五元钱一起扔出窗口。
肖强默默的把那十五元钱和那张单子捡起来,盯着那收费员看了几眼,表情很复杂。
心想:“假如有那么一天,我在这里当院长的话,一定让你去扫厕所,当什么收费员,影响医院形象,倒患者家属胃口,闹心!”肖强要当医生吗?
或者,有些梦想根本就不叫梦想,它就是那么一瞬间针对某件事想要改变现状的原因,种下的结果。就如此刻的肖强,他要当院长,把那小人行径的收费员打去扫厕所。在医院里当院长,不得先要当医生么?!
对,我以后要当医生,做不坑老百姓的医生,还要当院长,把不良医生清理出队伍,还老百姓一个“医者仁心”的神圣形象。
嗯,这“医者仁心”的种子算种下了。
肖强拿着那张单子又回到医生那,把单子和十五元拍在桌子上,说:“医生,我口袋里就有十五元钱,你重新开一张单,柴广贵之前也来这里住院过,他妈妈一个月前在这里住院了二十天。。。。。。他家的情况我很清楚,根本支付不起昂贵的医疗费用,就这十五元,你看着办吧。。。。。。”说着,看了一眼坐在那半死不活的柴广贵,心里想着“咱们穷人还是不要生病的好!”
医生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心里:“穷鬼,有本事不要生病哇!”慢条斯理的拿起那张单子,刷刷画了两项,就想这样递给肖强,想一下还是稳妥一点,又重新写了一张单子递给肖强。
这次的单子,肖强是能看懂的,写着:“住院观察两天,挂盐水两天四瓶,用药。。。。。。”这不是跟上次差不多么?
就这样,柴广贵又住院了。
他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肖强坐在床边小凳子上和柴广贵聊着什么。
王鸣老师刚带全体学生出完早操课,陪练了一会儿,就让各班文体委员带着组织晨练,他悄悄去医院,看肖强是否处理好了那晕倒的学生的事,所以就过来了医院。
肖强和广贵看王老师进来,都起身叫:“王老师好!您怎么来了?”
王鸣老师:“感觉怎么样?是否好点了?住院手续办好了没?。。。。。。”有老师的关心,有同学的照顾,柴广贵从心理和精神上都感受到温暖,也没有早上那时冷到骨子里的透心凉意,自然脸上也红润多了。
已经打了差不多有半小时的药水,胸口的剧痛感也消除了些。
柴广贵还有些虚弱的说:“谢谢老师关心,我感觉好多了,胸口也没那么痛了。。。。。。”
肖强起身把凳子让给王鸣老师坐,自己站在一边,把医生说的话以及缴费情况如实跟老师说了。
说到要做心电图时,有点气愤,抱怨说:“什么鬼心电图要那么贵呀。。。。。”肖强还是不理解,毕竟还是学生,很多东西还不懂。
王鸣老师听了他们的诉说,心里基本有了谱,安慰地说:“没事,做心电图是新型的检查心脏的仪器,是比较贵一点,前段时间我母亲也检查过,查一下心里更有底,老人家的身体问题比较多。。。。。。广贵同学这个,可能是早晨跑步太长时间,大雾天气不能跑太久,对呼吸有影响,再说,你穿衣少不保暖,也会冻到,影响肺部、心脏等部位不适也很正常。。。。。。不要看你有那么高,其实你还是蛮瘦的,体质不算好,要加强营养。。。。。。”
肖强惊奇的现,这老师比医生还懂的对症下药的节奏,更加佩服王鸣老师了。
不是说搞体育的“头脑简单,四肢达”么?王老师这是全面展啊!
王老师又科普了一些生活常识,他说:“嗯,你们不要以为只有女生才要补气血,男生一样需要补气血,气血虚的人怕冷,容易犯困,动不动就晕眩,严重的还可能贫血,引一系列的毛病。。。。。。就如柴广贵同学一样,最有可能是营养不良又不注意保暖,还有就是,没休息好等原因造成心律不齐,肺部受凉等原因,导致今天的心绞痛。。。。。。。如果不注意的话,真的会导致心脏病的……你好好休息吧,打完针好好睡一觉,不要想那么多,天塌不下来的,天塌下来不还有高个子顶着么?!。。。。。。好了,我去找医生聊聊,看你究竟是什么病症。。。。。。肖强同学陪着他,我回学校帮你请假。。。。。。”
肖强、广贵都答应着:“好的,谢谢老师!”
王鸣找到医生问了一下柴广贵的病情,和他预估的一样,主要是没休息好,又受冻了,体质比较差,还长期营养不良。。。。。。
王鸣老师问了医生是否需要做心电图之类的?医生说可做可不做,看病人那么年轻,不做也行,住院观察两天再说。。。。。。
唉,王鸣老师也知道,各行各业都不容易。最后,走之前拜托医生帮帮柴广贵,说他是学校的高材生,学习成绩好,校长、老师们都喜欢他,就是身体体质有点差,这不,一学期都住院两次啦。
医生答应会好好关照病人的,请王老师们放心。
那医生的孩子也在那个学校读书呢,哪里敢乱来哦?!
王老师从医生那出来,又到柴广贵病房里,把在医生那了解的事说了一遍,交代出院后要加强营养,说身体底子太差,会影响他一生的。。。。。。
柴广贵道了谢。
肖强更敬佩王鸣老师了,心里又给加了一百分,简直是人生导师的存在。乃至后面肖强出到社会后一直都有与王鸣老师来往。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