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齐妟收了袖箭,头?微偏,目光落在下边的说书人,殷红的嘴角轻勾,眼中有嗜血的亢奋。
本来正愁怎么就丢了一个人,没?有想到误打误撞,小羔羊亲自跑面?前来抹黑他。
说书人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碰上?了闻齐妟,当?即丢了茶杯就要往外面?跑去,打开门就看见?外面?早已经?围了一圈金甲卫,一眼望过去寒气逼人。
大厅里的人顿时慌作一团。
“不相干的人员都请出?去吧。”二楼懒倚的人语调散漫开口,手中抛着一枚刻着‘大周宝钱’的铜币。
不一会儿?大厅就已经?空了,躲在楼上?的那些人都不敢动,因为那人只是吩咐了清理大厅,根本没?有人管楼上?。
有人尝试往下走,却被冷漠的金甲卫强行拦住了,只得悻悻作罢。
谁知道出?来听书,还能闯见?这等祸事。
其中产生这般感觉的也有三?楼的江桃里,谁知道每次出?来都能遇见?他,简直阴魂不散。
江桃里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身子,从窗户边收了回来,然后躲在小角落。
明知道下边的人看不见?她,还是将自己努力藏了起?来,顺便还伸手招呼程双双也过来。
结果程双双趴在窗户边上?,满眼兴奋地往下面?望着,根本就看不见?江桃里了,嘴里还嚷嚷着少将军在哪里,怎么还不出?来,云云。
江桃里只得作罢了。
铜币砸落在栏杆上?,碌碌滚滚地砸落在大厅的地上?。
“啪嗒——”
二楼的人单手撑在栏杆上?,然后翻身利索地跳了下去,周身都是捉摸不透的肃杀。
“王将尉,可真让我好?找啊。”
闻齐妟缓步行至掉落的那一枚铜钱面?前,弯腰拾起?,言语散漫似叙旧:“我还当?你此生不会回盛京了,没?想到你的脸皮这般的厚。”
长平的十?万英魂,皆因为这些人隐瞒不报,而魂葬在他乡,却还有脸回盛京扭曲事实,企图洗刷自己身上?的污秽。
王将尉闻言听出?里面?暗藏的嗜血杀意,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面?上?却不显怯意。
“尔等竖子高坐上?堂,享千金石俸,有何脸面?寻我。”他怒叱。
闻齐妟掀眸尤带着丝丝笑意,邪肆尽显,掌握住铜钱走上?前去,一步步带着强势的压迫。
脚步停在王将尉的面?前,他似诧异道:“我为何没?有脸面?寻你?倒是王将尉在长平一战收了敌国银钱,做了逃犯。”
“到底你是如何有颜面?回盛京的啊。”
说到后面?,他已经?行至了王将尉的面?前,一脚踢了出?去,那八尺身高的人直接飞到了柱子上?,然后滚落下来出?了巨大的声响。
还不待王将尉反应过来,闻齐妟又走到了他的面?前,单脚踏在他的身上?,将其压制得半分不能动弹。
“哎,是寻不见?你那小娇娘吗?”闻齐妟低头?,看见?他眼中瞬间摒出?的怨毒,嘴角的弧度愈渐大了起?来。
“可惜啊,我找不到你,只好?找上?了她。”
他如今似是阿鼻地狱中的恶犬,逮着谁就非要将谁咬死才肯罢休。
“你放心去吧,说不定她还在路上?等着你呢。”
他含着冷漠的怜悯,居高临下似神龛中掌握生死的神,带着冰凉的俯瞰,举起?了自己的手,单手缓缓扣住了机关。
王将尉见?他是真的满身的嗜杀,甚至都不曾让他多说几?句话?,慌张地开口:“齐妟,你不能杀我,只有我知晓当?年长平大战中通敌,甚至是害你的那些名单……”
他的话?还没?有讲完,短箭瞬间迸射了出?来,两支箭准确无误地射爆了他的眼瞳,然后穿过了头?颅死死地钉在地上?。
血顺着眼眶往下滑落,滴在地上?,像是悔恨的血泪。
“晚了啊,我已经?知晓了。”
闻齐妟叹息一口气,没?有看地上?的人,慢条斯理地从随从的手中,接过来的短箭按了进去。
“那些人我会挨个找,但我的耐心实在太少了,每找都一个人都不舍得让他多活几?刻。”
他装好?之后,收了脚,转身对准了三?楼的某处射了一箭,稳当?当?地钉在窗户上?。
他歪头?等了片刻,那处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探头?出?来,不知是被吓着了,还是因为不想见?到他。
心中刚被抚平的嗜血再次升了起?来,但人已经?死了,所以?他无处可宣泄,舌尖抵着上?颌强行压了下来。
倏地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别有深意地瞥了三?楼一眼,懒懒地吩咐一声。
排列整齐的金甲卫瞬间就收了队,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在踏出?大门的时候,跟在少将军身边的随从本是一脸的严肃,忽然听见?前面?的人开口问了一句话?。
“方才爷表现?得怎么样?”
表、表现??
随从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
闻齐妟迟迟没?有得到回应,漫不经?心地朝着后边瞥了一眼,随从接收到这含着凉意的视线,瞬间就清醒了。
怪不得他就说,为什么都已经?没?有逃犯了,少将军还要对着三?楼空射一箭,原来是为了震慑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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