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迟留被一道灵力包裹住的时候,血已经流了三分之一。
“小凤凰……”宫门卿看着他的惨状,伸手抱住了意迟留的肩膀:“你怎么……”
意迟留抬起头,一双红焰般的眼睛此时有些暗沉。
宫门卿不知为何,要脱口而出的责骂一瞬间噎住,只一味的往意迟留的身体输着灵气,修复他的身体。
他没有说话,意迟留就更不可能开口。
被浇灌了凤凰血液的宝物如今一个个闪着熠熠光辉,像星星包围着月亮一般,他们仿佛坐在月色之中。
枕铭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光景。
“师兄……他没事吧?”枕铭向前走了一步。
宫门卿默不吭声,抱紧了意迟留。
“上仙……”意迟留看着有过一面之缘的枕铭,牵出一抹勉强的笑:“上仙觉得我还好吗?”
枕铭摇摇头。
意迟留收回了视线,没再多嘴。
在原身的记忆里,这位怀远上仙充当着过路人的角色,不大显眼,但却是唯一一个问过小凤凰要不要帮忙的人。
只可惜那时候的小凤凰心死神伤,宫门卿也加强了禁制限制,甚至控制住了他的心。
小凤凰就算是想要答应也答应不了。
之后小凤凰被锁在了密室时,枕铭也曾下到密室看他,依然是问他要不要帮助,只可惜小凤凰的翅膀被禁锢住了,想要逃脱出去,就只能把翅膀留下,于是小凤凰再次放下了生的希望。
之后,宫门卿去到密室与他闲聊时,聊到怀远上仙,也只说枕铭外出游历,轻易不再回来。
小凤凰便失去了最后的自由。
直到浑浑噩噩了五百年后,宫门卿又是一次性质极高的下到密室看看他的藏品,才告诉小凤凰,枕铭早在五百年前,因为郦余山一事,得到了郦余山余留下来的神器被三界追抢,死在了魔界。
意迟留的眼神里不由得带了些惋惜,随后便被宫门卿捏住了下巴:“想要逃走?”
“不是。”意迟留轻轻摇头,看着地上的宝物笑道:“我是觉得它们可怜,不想要它们跟我一样。”
纯挚的眼神不包含半点杂质,宫门卿突然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它们是我的藏品。”
“它们原本该拥有生命。”意迟留的声音越变越小:“我不得自由,总要看看别的其他东西好好活着,才觉得心里安宁。”
宫门卿一时间也没有猜到他是这样的想法,早已平淡了几百年的心突地像滴上了滴水,一直流入到了他的心中。
小凤凰……如斯不同。
意迟留闭上眼睛:“上仙……我好累,让我去见见梧桐好不好。”
宫门卿横抱起他,将他放入床榻之上,眼看着他入了眠,才说出了自己的回答:“不可以,你是我的宝物。”
枕铭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这样,紧皱的眉头从来到怀渊峰就没有舒展:“师兄,这件事你确实……”
“闭嘴。”宫门卿冷着脸:“我的东西我有分寸,不需要你这么说。”
“但是,师兄,虽然神兽没落,但他好歹也是凤凰,您这样对他,又怎么可能……”
“怀远,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什么?”宫门卿抬起头:“你是不是忘了,你当初拜入师父门下的话?”
枕铭微顿,他当初拜入师父门下,决心把所有规矩都给记牢了,尤其是其中被宫门卿反复强调的一条。
师父仙去后,一切是非皆有大师兄决定,大师兄之事,往后弟子不可干预。
这一条,是受了师父他老人家画重点记在心里的。
逆了这一条,相当于逆了所有规矩,什么时候他有了决心违抗的想法,他一身的修为都会在那一刻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