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著頭思索片刻後,抬起頭堅定地表態:「陶公子,稍安勿躁,我不會讓6大人因為我的畫而蒙冤的。」
說罷也不管陶衡如何,她回房拿上畫筆直奔宋府。
陶衡「唉」了一聲,忙跟在她身後追了出來。
宋家門戶緊閉,邱靜歲被後門的小廝攔住不讓進,她試圖講道理但不起作用。
心一橫,她帶著珍珠繞到宋家正門,顧不得形象臉面說什麼都要見宋三娘。
守門的小廝面露難色,尤其是見到隨即趕來的定安公主的大公子後,其中一人忙去報信。
宋家不敢讓陶衡多等,不久便有人將兩人請了進去。
邱靜歲要找宋三娘,陶衡跟著去後院不合適,但宋家便將他們留在前院,讓宋家二郎出來接待。
片刻後宋三娘才被領過來,只是她的身後竟還跟著多日不肯見人的宋秋昭。
如果放在平時,邱靜歲一定忍不住向宋秋昭試探一二,但是眼下最要緊的不是這個,她只能壓抑住自己的好奇心。
宋三娘應該是聽到了什麼風聲,她面容憔悴,雙眼無神,進來後只見了個禮便站去一旁,垂著頭不發一言。
「三娘,你先別難過,」邱靜歲上前安慰,「這種姻緣丟了也沒什麼可惜的。」
「你……你如何得知?難道如今京城已經人盡皆知了麼?」宋三娘猛然抬起頭,顫抖著問。
「目前只有寥寥幾人知道,」明知道現在不合適,但邱靜歲還是不得不繼續說下去,「我想求你一件事。」
「夠了。」宋秋昭擋在妹妹身前,聲音雖低但從語氣中透出一股堅持,「作為三娘的好友,無論有什麼急事,你也不該在這個時候開口。」
聽到沒有太多人知道消息後,宋三娘鬆了口氣,她拉著宋秋昭的手:「大姐,我沒事的,邱姐姐找我一定有要緊事,你讓她說吧。」
在徵得陶衡的同意後,邱靜歲說出了6司懷被禁足一事的原因,不過略去了許多細節。
在場的宋家三姐弟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怪不得他要跑……」宋秋昭喃喃道。
宋三娘的表情更複雜,得知錢文生人去宅空後,她一直以為對方是反悔想逃婚,自苦自憐許久,實沒到還有這樣的內情。她瞪著眼睛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想幹什麼?我知道你擅畫人物,難道你是想讓我妹妹幫你畫出錢文生的模樣?」宋秋昭蹙眉問。
「抱歉,我確實是這麼想的。」邱靜歲慚愧道。
「不行。」宋秋昭果斷嚴詞拒絕,「事情傳出去別人一定會議論三娘,於她名聲有損。」
「我不會透露一絲半毫,絕不讓三娘的名聲受損。」邱靜歲保證。
「何人會信一個同錢文生素昧平生之人的畫?」宋秋昭反問。
宋秋昭說的沒錯,宋三娘同錢文生定過親事,如果她肯出來指認對方的長相,可信度將會大大提高。
雖然晉朝風氣開放,邱靜歲也不太在乎,可她不能要求其他女子也不顧及自己的名聲,況且這是邱靜歲自己的過錯,沒道理叫宋三娘買單。
「梁府上交的畫是平埠街一位十分了得的畫師所作,據說她能三歲畫老、畫龍點睛,邱小姐的畫恐怕……」梁二郎說著搖了搖頭,像是在感嘆她的幼稚。
「雖然沒有傳聞中那麼厲害,但我就是平埠街上的畫師本人。」邱靜歲平靜地說,「到時候我便說是我在荷花宴上見錢文生風度翩翩,心生愛慕,糾纏不休,所以熟悉其相貌。」
「什麼?你是那名畫師?」
「邱姐姐你……」
就連陶衡也對邱靜歲的話很是吃驚,連他都沒辦法基於同6司懷的交情和自己的身份強逼女子做出毀壞自身名聲的事,邱靜歲卻能如此豁得出去,真是叫他刮目相看。
宋秋昭表情複雜:「6世子年少有為,工於謀算,且福澤深厚,即便邱小姐不幫他,他未必就沒有脫困之法,你何必自找麻煩呢。」 邱靜歲聽出宋秋昭話里一絲隱藏的勸告,覺得對方對她心存善念,這倒令她有幾分開心,便也敞開心扉實打實說出心裡話:「便是百萬巨富,若因我之過致其財損哪怕分厘,我也應盡力彌補。不論是誰,我的畫不能用來冤枉人。」
見她態度如此堅定,宋秋昭在盯著她看了許久許久後,才終於鬆口。
接下來幾天邱靜歲就像是住在宋家一般,哪怕大過年的都沒有撼動她早出晚歸的行動。大年三十晚上吃過飯,邱父邱母同哥哥圍在一起守歲,邱靜歲獨自在碧紗櫥里廢寢忘食地畫畫,直畫到眼睛酸澀腫脹,實在睜不開眼才側倒眯一會兒,不到半個時辰又醒來繼續畫。
珍珠總是感嘆年底她推拒了那麼多夫人的邀畫多麼可惜。原先定下的幾家,雖然收了定金,可因為眼下的事情又給耽擱下來,進度幾乎停滯。
用珍珠的話誇張地形容就是「至少少掙了一萬兩」。
後半夜眾人都有些熬不住,邱靜歲跟在邱禹白身後回自己院子,一路上兩人只是不咸不淡地說了些日常家事。分別的時候邱禹白欲言又止的,但最後也只道:「回去好好歇息吧。」
「是,大哥。」
邱靜歲哪裡睡得著,又去裡間繼續畫到天明。
第29章
邱家在京城中倒有大伯一家親戚需要走動,好說是大年初一,邱靜歲沒辦法繼續窩在家裡畫畫,被劉夫人帶出來交際。不過今年的主角另有其人,邱禹白回來後,立刻頂替她成為了母親最想推銷出去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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