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看看我是谁?”沈肆唇角勾起,垂眸欣赏着关氏身受重伤的模样。
关氏猛然睁开眼,面露惊恐,张口便要喊:“来……”
“我只是来和你说说话,你要是不想要你那些婢女的命,就不要叫出来。”
沈肆床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双臂抱胸,慢条斯理地打断她的话。
关氏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她闭上嘴巴,顿了片刻才问:“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沈肆哈哈笑了一声:“你都这样了,你觉得我应该做什么?”
关氏绝望地闭上眼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为何要杀你剐你?”沈肆琥珀色的眸子满是讥讽,笑得恶劣:“我看着你在床榻上躺一辈子,岂不被杀了你更痛快?”
“你什么意思?”关氏睁大了眼睛。
“沈仁甫没有告诉你吗?”沈肆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长腿伸直,靠在椅背上:“你的脊柱骨受伤了,这辈子除了脖子以上,你其他地方都动不了。”
“你,你胡说!”关氏的第一反应是不信:“休要骗我!”
“不如你动一动试试?”沈肆挑眉。
看着关氏这般惶恐,真是痛快,娘的在天之灵看到这一切,应当也会觉得欣慰吧?
关氏心里不相信他的,但也忍不住开始试着动弹自己的身子,此时才发现,她的身子真的不受自己的控制。
明明身上的疼痛很尖锐、很清晰,但他就是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
她脸色刷白,张口喘息,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怎么会这样?她年少时,便是上京最出色的姑娘,嫁给沈仁甫之后,夫妇二人齐心协力,沈仁甫成了异姓王,她也成了人人敬重的广阳王妃。
她整治管理后宅有方,楚之外室也有雷霆手段,上京谁人不知她的名声?
以后,她就只能做一个躺在床上的摊子了吗?这比让她死更让她难过。
“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沈肆起身俯视着她,笑了一声。
关氏从不肯服输,冷着脸:“你来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看看你,顺带告诉你一下你身子的实情。”沈肆取出一把匕首,在手中把玩:“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你的大儿子,和你的小儿子,都死在我手里。用的都是这把匕首。”
他将手中的匕首举起来给关氏看,面上带着微笑,语气清润,说出来的话却无比残忍。
“你……你……”关氏听到这话,一时气血上涌,脸色涨得通红,却说不出话。
她的两个儿子,她的心头肉啊!居然都死在沈肆的手里!
她之前有过这样的怀疑,但总是觉得沈肆没
()有这么大的本事,所以一直在猜测,并未派人细查。
“还有那些庶子,也都命丧我手。不除掉他们,怎么能轮到我回来呢?你说是不是,我的嫡母?”
沈肆说着,手中的匕首极不尊重地拍在关氏的脸上。
“你,你该死!”
关氏被他气得大口喘息。
“不错,我该死,你尽管告诉你娘家人,让他们来杀我,接下来,就轮到关家的子侄了。我要让关家也断子绝孙!”
如果没有关家撑腰,关氏当初应该也不敢害死他娘,草菅人命。
关键也是罪魁祸首。
关氏被他气得喘息越发急促,最后一口气喘不上来,竟眼睛一翻,昏厥了过去。
沈肆见此情形,冷笑了一声,收起匕首后撤几步,推开后窗跳了出去。
*
垂拱殿。
元宸帝身着龙袍,在殿门处来回踱步,不时看向殿外。
“德恭,赵昱怎么还没过来?”
德恭恭敬道:“陛下,不如奴才派人去皇后那里催一催?”
“不必。”元宸帝摆手:“赵昱做事自然有分寸,他交代好了,会到朕这里来的。”
“是。”德恭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忽然瞧见门外赵昱的身影,惊喜道:“陛下,武安侯来了。”
元宸帝闻言抬头看过去,便见赵昱一袭青色襕衫,阔步而来,行走之间说不尽的意气风发。
元宸帝只看着他,便觉得心安。他一贯认为,只要有赵昱在,他一定能守得住江山。
“臣拜见陛下。”
赵昱走上前来,一丝不苟地行礼。
“免礼。”元宸帝伸手去扶他。
赵昱放下手,躲开了他的触碰:“陛下急召臣来,有何要事?”
“你不是把他们母子带进宫来了吗?”元宸帝迫不及待地问:“朕叫你来,是想问你他们母子怎么样了?可安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