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什么?”赵昱偏头看过去,疑惑的样子竟有几分讨喜。
“写名字,听话,就写一个名字你自己的就可以了。”李蘅起身扶着他手去砚台里蘸墨,口中小声哄着他。
赵昱手里顺着她的动作,眼神落在面前的和离书上,口中小声读了出来:“和离书……”
李蘅抬手遮住和离书上的字,口中一叠声的催促他:“赵承晢,快点写。”
“我不和离。”赵昱将手中的笔掷到了地上,心里闷得难受。
“你不想签字,手借给我用一下。”李蘅拉过他手便要去沾印泥。
赵昱不签字,摁上手印也行,到时候她来模仿赵昱的笔记。
反正整个上京城都知道他们和离了,送到衙门去,也不会有谁特意去对笔迹的。
“李蘅,我说了不会和离。”
赵昱抽回手,坐直了身子,眉头皱起,神色冷肃起来。他不太会装醉,这一坐起来,气势自然便显露出来。
“赵昱,你装醉?”李蘅睁大了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他,又气愤又不可思议。
她以为赵昱是多正直的人呢!赵昱竟然也这样狡诈?装醉骗她?
赵昱眉头拧得更紧,直视她,话说得掷地有声:“和离不可能,除非我死!”
他起初是真醉了,但他这样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即使是醉了也会本能的残留几分理智。
他亲吻李蘅时,特意没有克制自己。
但李蘅咬他时,他确实是彻底清醒了。
“赵昱你!”
“啪!”
李蘅瞧
()见他唇瓣上两点殷红的牙印,想起方才被他占了好一顿便宜,到最后事情还没办成,不由恼羞成怒,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
巴掌声响亮清脆,李蘅手心生疼。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怔在那里,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将打人的手藏在了身后。
赵昱好比天上明月,又权势滔天,估摸着长这么大都没挨过打,更别说是打脸了。
她怕赵昱一生气,将她胳膊给拧折了。
赵昱被她打得偏过脸去,缓缓转过脸来看她,乌浓狭长眼眸微微泛了红,隽秀的面颊上巴掌印清晰惹眼。
李蘅收起胆怯,抬手指着门口:“你,你走!”
今日之事,本来就是赵昱做得不对,装醉占她便宜,打他一巴掌算是轻的。
她才不怕他!
赵昱默不作声,起身下床往外去了。
李蘅看着他出去了,气呼呼的坐回了床上。
坐了片刻,她捡起地上的笔,脱鞋上了床,将和离书铺在面前,提笔在和离书上凌空试了试写下赵昱的名字。
她回忆赵昱的笔锋,悬空试了一会儿L之后,将笔蘸了墨,落在和离书上,才写下两笔,便觉得不像,想改又改不回来了。
她气得也将笔扔在了地上,还嫌不解气,将和离书团成一团,和砚台印泥一起全都扔在了地上。
赵昱真是太气人了!
她抱着被子躺下,闭上眼睛告诉自己睡觉,什么也不想,可情绪消化的哪有那么快?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几回,总觉得身上有赵昱的气味,坐起身来脱了小马褂,还是能闻到赵昱的味道。干脆下床倒了茶漱口。
“姑娘。”春妍从外面进来:“外面桌上的菜,您不吃了?”
她看那些菜,都没怎么动过,估摸着姑娘应当是没吃饱。
“不吃了。”李蘅正漱口呢,含糊的回了她一句。
“那您这么早就睡啊?”春妍问了一句,看到的丢的东西,走过去收拾:“姑娘,这些怎么都扔了?不要了吗?”
“要,你整理一下。”李蘅放下手头的东西,转身走回床边:“我累了,先睡。”
春妍应了一声。
李蘅躺下,静下心来,放空脑袋,这一次很快便睡了过去。
因为睡得早,翌日醒得也很早。
她将账册整理了一下,用了早饭,便打算去酒坊里转一下。
家里就这么一个铺子,她颇为伤心,最多隔个两日,便要去看一趟。
她原本以为,沈肆是说着玩的,给了沈肆五十两,说是替沈肆赎身,其实还是沈肆自己赎的身。
她也不曾指望沈肆能长久的给她看着酒坊,一直打算物色新的人选。
但沈肆的表现叫她意外。
沈肆居然将酒坊管理的井井有条,且自己找了个伙计,工钱也公道。每日将铺子里整理的干干净净,账目和银钱也算得清清楚楚,她竟挑不出丝毫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