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嬈握緊刀柄順勢在他皮肉里猛地一攪,血肉驟擰,疼的那人慘叫著一把將她推開。
「賤人,你居然偷襲!」
「以牙還牙而已!」
她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跡,看他捂著腰腹的傷口疼的面色慘白,頓時笑意殘忍:「可惜天不與我,只捅進了腸子裡。」
「你故意露出破綻,為的就是這一刀,當真是好膽識,好魄力啊,拼著重傷也要讓我見血,不過,你以為自己能逃得掉嗎?」
那老者靠著桌子直喘粗氣,得意的往外瞥了眼。
透過空蕩蕩的窗子能瞧見,外面衛兵已然衝過院門,直朝著裡面湧來,素嬈收回視線,對他揚眉笑道:「今天就留著伱這條狗命,不過,我終有一日會來取的!」
說罷,她翻窗而出。
身後老者掙扎著想要追,但是那一刀傷的實在太重,一動撕扯著傷口鮮血流的更多。
外面衛兵發現了素嬈,忙大聲喊叫:「快,刺客在這兒!」
「堵住她,別讓她逃了!」
四面八方皆有人圍堵,素嬈剛轉過牆角,就看到衛兵的身影,直接足尖輕點躍上屋頂,踩著瓦片朝宅外逃去。
底下府兵窮追不捨。
「快,弓箭手,弓箭手在哪兒!」
「她往西邊去了。」
換做其他時候,素嬈早已將追兵擺脫,但眼下她右肩遭遇重創,還受了那人一掌,傷勢著實不輕,要不是因為那人傷重難行,恐怕今晚還真要栽在這兒!
是她大意了。
以為小心些總能減輕傷勢,沒想到那人功力深厚哪怕只受了六成力,也叫她臟腑俱傷。
不過她不後悔!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日先以其血為祭,告慰亡魂,待他日她捲土重來,定取他狗命!
「算算時辰,他們應該已經順利出城了。」
素嬈運轉內力,疾掠出了郡守府,此時出城已然不妥,宋岱岩為了阻截慕天風,必定會封鎖城門,挨家挨戶的搜查。
她不管是藏身於民宅或是在街上躲避都非上選。
所以將衛兵引出郡守府後,素嬈又悄無聲息的潛了回來,俗話說燈下黑,在全城戒嚴的情況下,沒有什麼地方能比郡守府更加安全。
誰知她剛靠近,旁邊的暗巷裡立馬伸出一隻手來將她拽住,隨即傳來男子低沉清冷的聲音,「是我!」
素嬈想要反擊的手頓時卸了力,任由他將自己拉進暗巷中,月光稀薄,淡淡的銀輝落下,男子身姿清俊頎長,宛如謫仙。
正是早該出城的言韞。
「公子你怎麼在這兒!」
素嬈蹙眉看他,還想再問慕天風的情況就被言韞打斷,「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
話落,言韞半攬著她的身子,帶著她穿街走巷,避開搜查的官兵,花了大半個時辰才到了一處宅子。
剛進門,竹宴就快步迎了上來,見到素嬈笑臉還沒來得及綻開,就被她肩頭那刺目的血色奪了注意力,「姑娘你受傷了。」
「小傷而已。」
素嬈扯了下嘴角,還想問他話,結果被言韞帶著往裡面走去,「命人準備熱水和傷藥。」
「遵命。」
這宅子外面不甚起眼,內里亭台樓閣,池館水榭,錯落在山石碧樹之間,擺放安置頗有章法格調,看著不似尋常的富貴人家。
素嬈被他半攬半抱著走,身子幾乎貼在了他懷裡,能清晰感覺到那身子散發著陣陣迫人的寒意,再一抬頭,就看到他薄唇緊抿,不同於以往的淡漠平和,而是有些……生氣?
誰又惹這位爺不高興了?
為了緩和氣氛,她低聲揶揄道:「沒想到公子在上林郡還有能落腳的地方,早知道我們還住什麼客棧……」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