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盛夏。时下午三点,蝉鸣起伏,天上没有一丝云彩,热浪扑鼻,4oc的高温,让人感觉在外多待一秒都会被烤成人干。
汪馗(kui)迤(yi)百无聊赖地看着窗户呆。
几个月前,因为一场意外的车祸,他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却失去了记忆。母亲杨叶烯当时哭的昏天暗地,医生安慰她说,车祸的死亡率很高,他汪馗迤能活下来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是在高路上生的车祸。
听自己的母亲杨叶烯提到,如果没有这次车祸,两个星期前他本该高考了。
唉,可惜了,可能自己辛辛苦苦备考了几个月,结果换来一个要复读。
出院之后,杨叶烯便不允许他再出门,一步都不行。她怕,怕自己儿子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因此,汪馗迤近两个月来都呆在家里。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
他还在住院时,认识的一位自称他曾经最好的朋友的人,名叫顾小南。顾小南是富二代,家里有钱,光稳定资金就有上百万。但是,就这么一个大少爷,却几乎天天来医院看他,并且每次来都会和他说那句固定不变的话:
“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只是汪馗迤在医院里的那段时间脾气异常暴躁,第一次和顾小南见面的时候,顾小南一句话没说到位,他突然动起手来打人,差点也把顾小南打进医院里去。
幸好顾小南没有计较这么多,伤一好又笑嘻嘻出现在汪馗迤的病房里,直到汪馗迤出院。想到这,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顾小南上午的消息。
“一起去南市怎么样?”
他默默了一句:“不去。”
杨叶烯压根儿不让他出门。顾小南明白他在顾虑着什么,说道:“不用担心,我已经问候过杨阿姨了,你放心出来吧。火车今晚八点车,你可别误了时间。或者,六点时我们在江心公园碰面?”
“她答应了?”汪馗迤有点不敢相信,杨叶烯会这么随随便便答应他去南市?
“嗯哼!”顾小南回答,“就问你去不去吧。”
“当然!”汪馗迤赶忙说道。有这么一个可以出去的机会,为什么不去?
……
此时,杨叶烯正坐在办公桌前呆。顾小南上午给她打电话,在电话里软磨硬泡希望她同意汪馗迤和他一起去南市,并保证他绝对不会向汪馗迤透露半句关于那件事情的话。
她除了苦笑,还能再说什么呢?
“我理解你们。算了,随他去吧。”
对面顾小南一阵惊喜,又说了些好话挂断电话。
想到这里,杨叶烯捏了捏眉心,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她离开工位,向公司领导请了个假,然后匆匆离开公司。
杨叶烯拎着包走去公交站,在经过一个斑马线时,突然猛地咳嗽起来,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她顿了顿,勉强又走了几步,突然倒地,她捂住胸口,伴随着呼吸困难,冷汗直往下流。
因为天气太热,出门的人很少,现在又不是下班高峰期,这条马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她硬撑着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药瓶,还没打开,又是一阵疼痛袭来,小药瓶直接掉到了地上。
这时,马路上远远驶来一辆车,车主看见斑马线上躺着一个人,忙停下车,但他没有立即下车,他怕这人是碰瓷的。
地上的女人看上去似乎很痛苦,车主踌躇了半天,还是决定下车查看。
“没事吧?”他小心把杨叶烯扶起来,杨叶烯一直在咳嗽,断断续续说道:“药……药……”
“这个吗?”车主捡起那个小药瓶问。杨叶烯艰难的点点头,他给她喂了两粒药,又问:“就吃这个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不麻烦你了。”杨叶烯缓了一会儿,摇摇头,站了起来,说道:“谢谢你。”
“不客气。”车主微微一笑,“你是要回家吗?我送你吧。”
“不,不用!”杨叶烯连忙摆摆手,她不想麻烦任何人。
……
整理书时,汪馗迤在书柜里侧摸到了一个信封。
“这是什么?”汪馗迤疑惑地盯着眼前这个崭新崭新的信封。信封上什么都没有,他先是怀疑是母亲杨叶烯放的,可是她好端端的塞个信封在书柜里干什么呢?而且这几个星期她都没来过他的房间,这信封怎么可能是她放的呢?但是,这个家,除了他和杨叶烯外,最近也没人来过。
带着疑惑,他打开信封,里面有两张照片,一张是类似小孩涂鸦,汪馗迤选择性忽略了它,看下一张照片。这张照片只拍了一本黑皮扣装本,汪馗迤莫名其妙,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通过这两张照片可以肯定,这个信封,绝对不是杨叶烯放的。
汪馗迤重新看了一遍那张涂鸦,脑子里冒出了一个问题:“给我照片的人为什么要给这两张不明所以的照片?难道他有自信我一看就能明白吗?”
但事实证明他汪馗迤不明白,完完全全不明白。先不说那本黑皮扣装本,有可能找到它是个关键。但那个涂鸦是怎么回事儿?恶作剧吗?那么……
汪馗迤找来一张草稿纸,在上面学着涂鸦画了一遍,画完后欣赏一番,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似的学涂鸦,还欣赏一番,更要命的是,这画的一点都不像!
他看了半天,最终得出结论:这就是小孩涂鸦。
他把照片重新放回信封里,走下楼去喝水。突然,他听见开锁的声音,心里正疑惑着,门开了,杨叶烯回来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汪馗迤看了她一眼,继续喝水。
“回来帮你收拾东西,你不是要和顾小南去南市吗?”
他一口水喷了出来。